晚上,我跟蔡景说了这事。他听到也觉得特别新鲜,说:“我们店是不是也可以搞这种?”
我帮他想了一想,说:“我觉得可以,你可以搞积分制。在你家买够多少钱,就送点什么礼品。”
蔡景自己琢磨了一会儿,说:“真的可行。我搞个记账本,把他们每次的金额记下来,满了一百块就送一副扑克牌,到两百就送一卷卫生纸,那些他们都要用的。如果能满一千,店里五十块钱内的礼品随便挑。我去找个记账本……”
他真爬起来要去找记账本了,说是风就是雨。
我感叹一声,说:“还是他们读大学的好啊,真聪明。”
方佑轩他们读大学回来的,寒假到处聚会,都会来镇上玩。刚开始时还有同学来我家借住,他们听说我没去读大学,都很惊讶。后来可能是怕我觉得尴尬,也不来了。
我也觉得没意思,感觉跟他们说话都没有话题了。他们一开口就是学校生活,或者男女朋友。我一没学校生活,二来已经是已婚人士。他们那点朦朦胧胧的暗恋情怀,撑死拉拉小手的纯真恋爱,我早在高中时就不玩了。
和方佑轩是因为以前关系好,住得又近,现在又有了业务往来,所以见面还能多聊几句。
经过这次和方佑轩的交流,我觉得我以后还是应该努力跟考大学的同学们多聊天。他们在外面读大学,肯定比我见识多。
所以,当初七蔡景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时间去他家玩时,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因为蔡景说如果我去,他会再去问方佑轩和盛葳他们。
方佑轩只是在我们省会城市读二本就这么厉害,盛葳可是在北京读名牌!
第二天,方佑轩骑着摩托车来接我。这次他学乖了,戴着安全帽,给了我一个。中途去接桂梓仪时,给桂梓仪也准备了一个。
我平时看到他都没见他戴安全帽的,但是他说:“总得照顾一下蔡景的感受。”
我们一起去蔡景家,不出意外地,在蔡景家见到了何立乾和盛葳。
桂梓仪和盛葳都变漂亮了!
她们可能是都学会化妆了。
然后我们见到了蔡景的妈妈弟弟和妹妹。他们出门来迎接我们,大家都喊蔡景的妈妈“妈妈,新年好!”
我跟蔡景走在最后面,他忽然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不只是搭着,用了点力按着的那种。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在心里颤了一颤,也跟着喊了一声:“妈妈,新年好。”
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因为反正大家都在喊,她也只是一径应着。这只是随意的寒暄,不是什么特殊的形式。
可对我们来说,这是特殊的形式。
我很紧张。
蔡景悄悄凑到我耳边说:“下次声音可以再大点。”
蔡景的妈妈忽然看了过来。我心中一惊,赶紧离蔡景远一点。他妈妈笑了起来,说:“这是那个……小余同学吧,长这么高了。”
我去,居然还记得我!
盛葳笑了起来,说:“是啊,余路那次真是一战成名。”
大家都笑了,可见大家都是记仇的人。蔡景欺负我的事,谁都没忘。
我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说:“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
蔡景的妈妈笑着说:“那次是我们小景太欺负人。今天让他好好招待你。”
过年期间,只要是春节期间没请春客的,到初八肯定都还有一堆菜没吃完。蔡景家大概就没请客,中午很快就整出了一桌酒席。
这种过年串门的酒席,我们这里通常是固定花样。中午就是一整桌小菜,都是各种卤味和蒸品小吃,像是卤牛肉,卤鸡蛋,卤豆皮,卤猪耳朵等等,反正能想到的,基本都能卤。这些都是年前就准备好的,就等年后招呼客人时切出来,然后一小碟一小碟地摆出来。最后再加点青菜和汤或者别的什么菜,就看主人自己发挥。主食也不会吃米饭,都是蒸出大片大片的包子,然后再煮一锅面条。
挺好准备的,基本上客人到了就可以上桌开吃。
所以,我们到了,就直接吃饭了。我们五个客人,加上蔡景和他弟弟妹妹,正好八个人,凑满了一张八仙桌。她妈妈在后面厨房烧水,说等会吃得差不多了再煮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