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背后传来男人恳请的声音,“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江赫然冷声:“不枕着我的匕首,身边有其他人时,我睡不踏实。”
“就一晚,就抱着……”
打断他话的是浴室门在施力关闭下被卡住的铁索绊出的重响。
“晚安。”樊天被口爆呛红的眼眶半晌都没缓过来,“我爱你。”
爱应该是炽烈闪耀的存在,原来也会令人如此卑微。
鹤井遇害时车子受到撞击,伤到了脑子,昏迷了三周才苏醒过来,伤势引起的后遗症严重,至今仍在修养。
鹤井善心计,主谋囚禁着他,却没有从他口中套取有用信息,并“物尽其用”的让与他一同被囚的凯恩照顾他的起居,猜到了他们在以另一种方式被利用着——与阴谋无瓜葛的凯恩唯一的利用价值是江赫然在意的人的替身,而凯恩叙述中,在失败营救中被捕的江赫然处境想必不会比他们更加乐观。
“这么久怎么不见弥赛莉亚来看望我呢?”鹤井将凯恩打发回他自己的房间,与黑桃语气随意的闲聊:“她不是最闲不住了吗,把戏得逞不可能不过来看热闹。”
黑桃装聋作哑。
倚靠在病床上的鹤井稍稍坐正了些,慢声道:“还是说樊天连那个女人也一起坑了,你原本就是他的人?”
鹤井观察着黑桃的表情,“意外我为什么猜到么?”
“不谈首领遇害他会顺位受益,也不谈他在组织里不安好心的筹谋。”鹤井似是想笑,又觉得并不好笑,顿声道:“但凡主谋不是他,今天被关在这里的都不该是我跟凯恩——谁不知江赫然将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视频在此时挂断。
被隔空喊话的江赫然坦然认同先前自己的愚蠢。
鹤井没有责怪他的愚蠢,总为他操心的亲友在以这种方式降低自身的利用价值,毕竟已经清楚事情真相的敌对,是不能留活口的威胁。
“别动鹤井。”江赫然把屏显还给樊天,为鹤井开脱,“让黑桃跟鹤井透话,就说囚禁他们的人其实是我,过后我再亲自和他演一场戏帮你‘澄清’,演到他信为止。”
最后这一句,江赫然的话意里藏着恶意,也藏着双关,与樊天演着冰释前嫌,演着逐渐谅解的江赫然会一直和樊天演下去,演到他信为止。
樊天做了一场乱梦。
梦里伤痕累累的江赫然被一条巨型的蟒蛇缠住手脚,巨蟒以利齿勾开江赫然不整的衣衫,细长分叉的信子在对方颤抖的身躯上挑逗般撩拨。
梦中的江赫然眼神迷离的向他伸出求救的手,哼喘他的名字:“樊天……救我。”
身形暴涨的巨蟒张口,吞噬了樊天的梦境,又似乎是他化身成了虚无,吞噬了江赫然。
黑暗中江赫然带着性欲的声音在他耳畔萦绕。
“操我。”
“满足了……还想要……”
“好爽……我爱你,只能是你……”
他又一次在午夜时分惊醒。
樊天深呼吸,向来以行动解决问题的男人,罕见的爆了句粗口,换掉梦遗的裤子,低气压的冲向地下室。
团在江赫然被子上睡大觉的蟒,锅从梦里来,一脸懵逼的被男人拎着关到了冷兮兮的卫生间里,被打进了“冷宫”。
同样懵逼的蟒蛇主人眉梢抽动了一下,一时区分不出愚蠢到和一条蛇较劲的男人,是清醒还是在梦游。
难道是反射弧太长,在恼这蛇上次咬他?
江赫然正要“好言相劝”,让樊天从哪被咬就从哪咬回去,与蟒决斗互啃去,跟疯狗现形一样的男人,就一个恶犬扑食,扑在他颈侧啃了起来。
江赫然反手就是一巴掌,然而樊天并没有在梦游,所以不会被这“亲切”的问候方式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