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有个人逆大势而上,横冲直撞的“飞”来赴死。
穿得跟棵圣诞树成精了一样,在脸上纹身的黄毛,是整个葬礼上最喜庆的一个人。
完全看不出这场葬礼的主角是他的亲爹。
江赫然在对方开口前,截断对方的问好,“把你的称呼咽回去。”
埃里森很无辜的歪歪头,“可是你确实是我教父的妻子。”
看在棺材里亡灵的面子上,江赫然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近乎和善地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而他已经进到了坟里。天父见证,我们甚至没有交换对戒,更没有说‘我愿意’——你不妨亲自去下边问问你的教父——爱情都是盲目又冲动的,在长久到头骨都冷却下来的思考后,他一定比我更不愿意。”
提到权谋者,另一位常与其捆绑出场的人物,自然也要拉出来遛一遛。
埃里森心大地略过话头,在江赫然带来的下属里看了一圈,打听起了樊天。
埃里森的父亲与已故的权谋者是世交,樊天先前身为继位者,和埃里森家族的交情比江赫然只多不少,樊天冷在性格,但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接人待物上缜密周全,理应到场。
江赫然清楚樊天的为人,且并不认为樊天是因为早上自己不与他同行才赌气没到场,合理的猜测道:“可能是死在哪了吧。”
说到死亡。
踩雷狂魔埃里森又有话题了,“你们组织的副手近来死得有点勤啊。”
原身为暗杀的组织,高层却一再遭遇暗杀,这丢脸程度跟直接伸手打江赫然的脸也没区别了。
着恼的江赫然,闻言反倒不怒地笑了,慈祥的在埃里森的头顶摸了摸,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能顺利活这么大,已经挺不容易了。”
两个重度作死患者正交流病情呢,某位被宣告死亡的副手活着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埃里森以拜年般热情的语气和樊天打了声招呼,像是全然忘记了对方是来参加自己亲爹的告别仪式的。
好在樊天也不像是专门过来慰问悼念的。
樊天垂下视线,优先跟被众人簇拥的那位称了声“首领”,随后就止步在了这里,倒像是专门来会见江赫然的。
江赫然一身整肃的正装穿得刻板中矩,樊天的视线随着对方被黑色衣装衬托得白如瓷色的手腕升高到胸口。
监控画面里一闪而过的肉体,在直面本人时,在樊天的脑海里回现——昨夜红透的指痕是否以如上次那般,在胸前盛开出青紫交加的艳景。
狼子野心的养子,单纯出于好奇心,想将饲养他的人,扒光脱净。
江赫然取下别在胸襟上的白玫瑰,边上的鹤井微笑着向江赫然讨这只花。
江赫然顿了一下,没给。
他将玫瑰在手指上转了半圈,冲樊天招了下手。
江赫然边向外走,边说出缘由,“从葬礼上带出来的花,寓意不好。”
最近内部不太平,当他副手太高危,江赫然不愿意把这不吉利的玩意给鹤井,并出于大庭广众下不乱扔垃圾的绅士修养,将花交到了樊天的手里。
收到花的另一名副手:“……”
擦身而过的时候,樊天叫住了江赫然。
“父亲。”
江赫然用舌尖搅着嘴里的糖块,挑了下眉梢,不知道这便宜儿子突然卖得什么乖。
樊天剥掉花托上蛰手的刺,葬礼上迟来的宾客将这枚花别在了自己的胸口。
“今晚有时间吗,有些私事想与你谈谈。”
谈话内容并没模拟好,毕竟语言探寻不出内情,放置暗处的摄像设备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