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不等呢?”
“不等……我吃了你信不信?”
何溪耳根子一红,忙不迭的逃回了教室,‘喜欢’真的是一件又紧张又刺激的事,即便如此,何溪还是没有任何外在表现,这和老师单独叫他爸爸来谈话时给的描述差别不大,内敛,要强,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甚至在这些表象之下,还有一些难以理解的淡漠。
是,也不是,何溪想,他只是没有遇到很值得兴奋的事情罢了,但裴梓岳除外。
周末一大早房东来催房租,裴梓岳酒还没完全醒,何溪准备先把卡里的钱转过去,手机却死活没找着。
“小何啊别找了,”房东姐在客厅冲卫生间里头喊,“下个礼拜内给我就行了。”
何溪停下在洗衣机掏脏衣服的动作,“行,姐,抱歉啊昨天岳哥有应酬,喝大了还真不知道手机扔哪了。”
“没事儿,我来是还有个事要跟你们讲一下,”
“您说,”何溪出来绕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房东后才坐了下来,“是房子有什么变动么?”
房东姐歉意的笑,“是,这房子最多只能租你们两个月了,我妹妹工作调动,住这里离上班的地方近,你放心,房子你们保护的很好,押金我会全部退的。”
何溪望向卧室,一时间想不出怎么表达,房东见他为难,嗓门便又拔高了些说,“这两个月的房租零头我也给你们抹了,你们住着,找房子的话也不急。”
“……好,我知道了,”何溪说,“谢谢姐。”
“诶,那你们歇着,我先回去了。”
何溪不太确定裴梓岳有没有听见,如果没听见,何溪打算晚点再告诉他,或者找到新住处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做完早饭,何溪吃了片胃药,接着打车去了刘思雯家里,比以往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刘思雯见着他,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不会真的不干一样,这让何溪心里有点堵,一上午给这家伙猛下了三套题。
周一。
江大北十男生宿舍。
宿舍内门框上方有个迷你篮筐,瞿孝棠站在床铺中间的空地上拿迷你篮球投了好几个三分,秦宣终于在他第n次要投篮的时候顶着一个鸡窝头从床上蹦了下来,抢过他手里的球,开了柜门扔进去反手上了个锁,“瞿大爷,求你了,让小的睡会儿吧!”
“你不饿吗?”瞿孝棠说,“给你买的早饭别浪费了。”
秦宣爬上床拿枕头捂住脸脑袋,“你不要这副老妈桑的样子,你今儿就是把北十拆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没关系,”瞿孝棠回身在另一个桌上拿了个篮球,摆出漂亮的投篮姿势,哐啷,再一个三分,“哥哥对你好是应该的,不求回报,你知道的,这两年,你没钱了哥哥总是第一个,”
“瞿老贼!”秦宣精神崩溃般再次坐了起来,嘴角抽搐,“这次也得你掏钱。”
“没问题啊好儿子。”
“滚你奶奶个腿儿的!”秦宣的觉彻底给闹没了,居高临下的望着瞿孝棠脑袋,“敢情你真不是闹着玩的啊?”
“你说呢?”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咯?”
“不是,”瞿孝棠转过身,手里把玩着那颗被秦宣拉入屠宰名单里的篮球,“是冲动。”
“哦豁,是吧,冲动是魔鬼啊,这事儿真做了,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美名就没了!”
“你见过哪个魔鬼半途而废的?”瞿孝棠看似有些回味,而后道,“赶紧下来,洗洗上课去。”
秦宣哦了一声,下床洗漱去了,篮球再次从瞿孝棠手里飞出,砸到篮筐边沿,跑偏了航线。
瞿孝棠眼前浮现那天在龙跃酒店的何溪,弯着腰在洗手池前清理身上的呕吐物,那一刻当然是冲动,他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把人压在怀里,自那往后的每一面也都是冲动,它扼制住心跳,让瞿孝棠压根没法平息下来。
可也有秦宣不知道,知道了会更不理解的,确实叫心动,他发生在冲动产生之前,一只落单的野兔闯进了鹰隼的视野,鹰隼在俯冲下去叼走野兔前,将一直盘旋在它的上空,为那一刻的到来做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