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胜仗过后，将军卸甲归来，周身弥漫的血气还未褪去，疲惫的情绪以笑容掩盖，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只为荣誉而存在的庆功宴。

“将军！”

曾毅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左右两边将领各自排开，来自将领们的问候，干净又利落，仿佛仍带着随时而战的杀气。

他一出场，就要能震住在场数余充满着狼性的军士。但凡气势弱下一分，那就一丝将军气度也无。

从门口到主位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这路程看似简单，但却要走出气势，走出让底下所有人都不容置疑的威严。

陶然有一张很出色的脸，这个导演和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认可的。而从外形来说，陶然恰好就不是那种‘娘气’的类型。

在陶然出现以前，导演也已经有了几个中意的人选，寻求一个超越程敬云的‘新人’，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综合演技和外形来看，导演也遇到了几个不错的。

可此刻看着陶然的表演，导演忽然觉得，气势这种东西，有些演员需要靠布景，动作，台词来展现。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仿佛是与生俱来。

就这么几步路，陶然走得十分随性，于一众将领中而过时，神色淡定如常，走路的步子没有快一分，但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心上！

让旁边看着这一切的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而待他抬脚入座，目光朝底下众人一瞥，导演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待宰的羊羔，太吓人了！

曹毅抬手端酒，举杯与众人相庆，举杯，饮酒，动作无不吸引众人的目光。

“军中新来了几个舞姬，不知将军可有兴趣？”

曹毅并未大声呼喝，只在美貌舞姬挥袖间落在他怀里的时候，一把将其环住。

新来的舞姬正是兵败之国的公主，她心中对曹毅这个让她国破家亡的男人，怀着十足的憎恨。可她却躲不开揽在腰间的那一只手，更躲不开头顶上方，那个男人的眼。

他的手在他腰间摩挲，俨然只是将她当做一个货品。

公主看到了他眼中的意兴阑珊，于是便知，美人这种东西，男人是不放在眼里的。

曹毅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藏在他眼中的野心，离他最近的人，都能够看得见。

观看陶然表演的众人，就从他的双眼里，看见了这种野心。

这让导演十足的惊奇了，程敬云当年出演《大将军》的时候，有一段对外播出的采访，记者问他怎样看待曹毅这个人。

程敬云便说：“曹毅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可电影里的曹毅，忠君报国，戍守边疆，最终甚至为了家国，于边疆流尽了血和泪。很多人都不明白，曹毅的野心是什么。

程敬云也没有多说，选角的导演却因和程敬云相熟，亲耳听到过答案。

他说：“曹毅的野心在于权力，美人他是爱的，美酒他也是爱的。可他更爱于生死一线间取得胜利时浑身都热血沸腾的那种兴奋。”

他是爱权力的，只是也爱他的君主。因为曹毅向往天下太平，尊敬他英明的君主。所以和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比起来，他更乐于自己现在的身份。

眼前表演的陶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人生阅历亦没有当年的程敬云丰富，他到底是如何能懂得这些？

且他和当年的程敬云完全不同。

纵使他们都一样的充满野心，一样的气势威严，程敬云多的是成熟稳重，豪情万丈。陶然的身上则是更多了一种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更兼一种内敛。

这样的表演，即赋予了人物灵魂，又使得众人能一眼就将他和程敬云分开。更多的，还有一种青年向前辈致敬的积极昂扬。

虽说在技巧上尚有些许稚嫩，但他的整个表演，已经十分难得，远远超过导演心理预期的最高水平了！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