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点理解他过去为什么进了书房就不出来了。
拿个东西要这么麻烦的?
从煦接过止痒膏,手背、脖子上擦着。
颜诺示意二楼:“你上去看看吧,我出去一趟。”说着往外走。
从煦:“去哪儿?”
颜诺:“走了好多天,我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又说:“要是叶子掉得多,明天还得找人来清。”
从煦想起来:“还有鸟。”蚕、鱼、乌龟。
颜诺:“都寄放在物业那儿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去拿。”说着打开推拉门。
从煦眼见着一只蚊子从昏暗的室外慢吞吞地飞进了亮堂的屋内。
“……”
行吧。
上楼,卧室房间没什么可看的,睡觉休息的地方而已,如从煦可以预料到的,宽敞高大,带着超大浴室的主卧甚至还是湖景房,坐在床边都能眺望窗外的湖面。
衣帽间分外简洁,衣服不多,都挂着,鞋子只有几双,手表、皮带都很常规。
最后,是二楼的书房。
不大不小,桌面是大理石台,靠墙打了两排书柜,柜子里摆满了书。
桌子边侧如他从前的习惯,有从上到下三只抽屉,伸手拉,上下两只都可以开,中间那个带了锁。
从煦暂时没管那锁着的抽屉,书桌前坐下,开了电脑。
电脑一开,和他带回C市的笔记本一样,桌面干干净净,没什么东西,点开D盘,全是小说相关的文档文件夹,别说其他软件,连张照片、游戏都没有。
整个家里,非常简单,一目了然,到处都是独居人的生活痕迹,连一点可以让从煦窥探从前的细节、线索都没有。
好像之前住在这里,除了生活、写文,别的什么都没有。
不像在C市的家里,还能有离婚证、合同、屏保照片这些过往痕迹。
行吧,没有就没有。
从煦心态很好,并不是觉得应该有什么,也不是想从这些痕迹里追寻过往,只是觉得这么干净,太奇怪——毕竟居所这种地方,别说前几个月的东西,有几年前的东西都正常。
直到他在书柜的一排书后,摸到钥匙,打开了第二层抽屉。
他原本以为,锁着的抽屉里至少也会是授权合同什么的,结果不是。
一整个抽屉里,全是烟。
一条条整齐地摞着,零散的还有几包,角落摆着一只干净的玻璃烟灰缸,烟灰缸里随手扔着几个打火机。
金属材质的打火机看不出什么,几个印着字的塑料外壳打火机,一看就是常用,上面的字迹都磨掉了不少。
从煦以前不抽烟,至少大四毕业的时候不抽,之前听说自己会抽烟的时候,多少有点意外。
而听颜诺说自己抽烟,和自己发现自己真的抽烟,感受又完全不同。
从煦伸手,拿起一包烟,看了看,拆掉外面的透明塑封。
拆烟的时候,那么顺手,从煦就知道,他何止会抽烟,怕是个老烟民了。
等抿着烟,点上火,靠在椅子里抽了两口,烟草的甘苦味顺着喉腔滚入肺腑,带来异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