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也不废话,直接把手伸进秦寒的被子里拿。秦寒把温度计握在手里,见状抗争了一小会儿,趁势把谢凌的手心手背摸了个遍后,装作生病力有不逮的样子,任谢凌拿走了温度计。
谢凌抢到温度计,一度还很得瑟地翘了下小尾巴;“你没病还好说,病了还想跟爸爸拼武力值?”
然而在看到温度计上的数字后,谢凌翘起的小尾巴立刻垂下了,他看向秦寒:“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生病了就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病情,不要逞英雄强挨着?”
“……其实真得没什么。”秦寒眼睑微垂,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看上去比刚才还要乖巧:“我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很习惯了。”
在这点上,秦寒确实没有故意卖惨或者说谎。
很习惯了。
一瞬间,谢凌感觉自己的心又像昨晚一样,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给灌满了。
确实,秦寒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奶奶,事业和影响力一个比一个大,人却也一个比一个忙。
谢凌依稀想起初中有次家长会,好像还是秦寒的家庭教师来开的。
而且就算不忙,想起叶霜华女士教导孙子的神情态度,谢凌都不觉得秦寒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温情。
秦寒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这一刻,谢凌突然很想知道。
“没人教你,那现在爸爸来教你,生了病,有哪儿不舒服,哪里疼哪里酸热了冷了全都要说,别干这种藏温度计的傻事。”
这明明都烧到39度了还说没事!
谢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等我一会儿,我给郁熔打个电话,今天不去聚餐了。”
秦寒虚弱地咳了两声:“……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谢凌道,“你乖乖躺着休息,我去打个电话就进来。”
“……好。”眼看谢凌出门,秦寒暗暗地勾了下唇角。
——
谢凌出去以后才发现之前郁熔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前他忙着照顾秦寒,手机丢房间里也没听到。
他立马回拨过去。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章成瑞他们的说话声:“我去!这个蜗牛也太好吃了吧!”
郁熔凉飕飕道:“这餐桌上的蜗牛都轮回转生一圈了,您终于想起我了?”
谢凌也知道自己理亏,摸摸鼻子笑了笑:“抱歉啊,前面忙忘了。”郁熔啧了声:“快过来吧,你爱吃的都给你留着了,到时候不够再点。”
“今天恐怕过不去了,秦寒的状况不太好,我想留在家里陪他。”
“???”郁熔的声音沉了两分,“他状况不太好?你知道他这病怎么来的吗?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谢凌:“郁熔。”
郁熔察觉到谢凌有点不高兴,稍微矫正了下语气,“不是我针对他,就今天我把你们送上车以后,去车站等车,碰上你们学校两个住宿生,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当时其中一个住宿生手里拿着自己的住宿卡,正兴高采烈地往上套卡套,郁熔听到他跟另一个人说是中午秦寒问他借了卡。
“真的假的?秦神问你借卡干嘛?”
“哎呀,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秦神来还卡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拿了我的住宿卡去洗澡了!”
“洗澡?秦神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突然在学校洗澡?”
“那就不清楚了,总之这个卡现在已经身价百倍了呜呜呜,我一定要好好保存!诶你是不知道秦神多牛逼,这12月的天,他洗完澡来还卡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白衬衫,那袖子管都是往上卷的,我看着都冷。还有我后来发现我卡里的钱根本一分都没少!”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