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的“时分秒”几根针都是带荧光的,连猜带蒙能知道现在几点。

夜已深,却也是夜还早。

时间慢慢流过,房中的动静渐歇,一只白生生的手从黑暗搭在了灯光明亮处。

那只手仿佛是精雕细琢般的漂亮,他的指关节小,因此显得笔直而修长,每一根手指的指甲盖都带着健康的粉色,艺术品一样的好看。

而此刻,这只手忽然从放松状态变成紧紧揪住床单,手的主人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道,白皙的手背上泛起翡翠似的筋络。

在灯芒下,溢出一股脆弱的美感。

这时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从上方伸来,像是嗞咧着猩红蛇信子的巨蟒一样,附那只比他要小上一个号的手。

从指缝间慢慢进入,以一种不容抵抗的、绝对强势的姿态慢慢与对方十指相扣。

“不来了抠抠......”顾乐大口喘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儿,只有挣扎着喘息,才能好受一些。

然而才说完,顾乐就觉得后颈微疼。

哪怕没有回头,也哪怕没有伸手去摸,但他就是知道盛枭咬住了他的后颈,而且还是只用牙齿咬住一丁点的皮肉。

顾乐整个人颤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一个信号,因为之前也是......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不久前稍微停歇的动静又响起来了。

许久以后——

“抠抠,停、停一停,我没有了......”早就哭哑的嗓子显得可怜兮兮的。

随着某一声惊呼,床上本来漫开的水渍在暖融的灯光下,似乎有几分蔓开的趋势,好似那将要涨潮的钱塘江。

夜很深,有些秘密一直在延续。

*

顾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天了。

他睁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半晌,然后缓缓眨眨眼睛。

记忆像是初春的小草破土而出。

随着记忆回笼,顾乐白皙的脸上飘起红晕,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子,连脊背都不由弯曲起来。

这一弯,可不得了。

“嗷嗷,我的腰!”顾乐连忙伸手去扶。

手扶上的触感显然不是衣服,顾乐一愣,后知后觉他的衣服昨晚就脱了,而某人并没有再给他穿上。

顾乐皮肤白,又娇生惯养,从小到大都没干过什么重活,连军训的时候都被顾妈先抹一遍防嗮再放军训,一身都是细皮嫩肉。

而现在,白不单单是白,还红红绿绿,像一条抹了打翻颜料的抹布。

顾乐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他还以为他昨晚被胖揍了一顿。

某件事猛地闯入脑中,顾乐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