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天更是不懂日本规矩,对南野雄志的尊敬也消失殆尽,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我以为要请你吃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有。”
他说的是英文,看南野雄志更黑更臭的神情应该是听懂了。
“又是这个小胖子,你不想着提升自己的能力,整天和他厮混!”南野雄志沉声呵斥。
“你哪位?我和谁厮混关你什么事?”赵疏遥一点也不客气。
南野雄志眉毛一个劲儿的抖,就要爆发出来了,可最后他忍了下去,沉默地招来侍者让他们上菜。
在这过程中钟时天还贴着赵疏遥的耳朵说悄悄话,还时不瞄南野雄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在指点他似的,南野雄志身居高位那么多年,何曾被这样戏弄般地对待?但他今天格外隐忍,表达愤怒的方式也不过是拿起茶杯用力放下。
“你看他又在吓唬人。”钟时天还在叽里咕噜,“我怀疑他有家暴倾向。”
上菜后钟时天就安静了很多,鲜嫩的刺身吸引了他的目光,南野熊志出手大方,精致的食盒里罗列着小巧精美的顶级日料,漂亮得像艺术品。
钟时天在这方面最没办法了,馋虫要从眼睛里跑出来,被南野雄志嘲笑了一声。
南野雄志从茶桌后起身来到长桌的主位坐下,手抬了抬,平静道:“动筷吧。”
赵疏遥对钟时天说:“快把你馋死了,吃吧。”
钟时天犹豫:“吃他的东西,不好吧?”
“吃亏的是他。”赵疏遥说。
钟时天想想也是,就心安理得地动手了,鲜甜的生鱼片尝不出一点儿腥,好吃得舌头都要吞下去。
南野雄志见小胖子吃得腮帮子鼓胀,津津有味极了,他的举动让气氛和缓,南野雄志也就不再挑刺,轻啜一口清酒,开口道:“你的剑道水准还是只皮毛而已,糊弄外行人还好,但难登大雅之堂。如果没有好的开始引导,你是无法精进的。”
赵疏遥置若罔闻,撑着下巴看钟时天塞寿司的吃相。
“疏遥!”南野雄志低喝,他的中二发音非常蹩脚,叫成了“zu yo”,威严大打折扣。
钟时天差点被呛住,这日本老头发音太奇怪了,跟来搞笑似的。
赵疏遥也难以言喻地看了南野雄志一眼,并不应他。
南野雄志死死握着圆润的酒杯,把所有的愤然都发泄在这上面了,直到他面色如常,才转了话题说:“我们回去后会在家族的仏坛里供奉雅子的牌位,我会让神巫为她祈祷成佛。”
他以为和赵疏遥说起雅子,可以激起他的情绪。
可赵疏遥依然毫不关心,“十年过去了,牌位在哪里你觉得她会在乎?”
“中国有句古话,叫认祖归宗。”南野雄志说,“雅子是我南野家的人,当然要回归本家与家人团聚。而你,疏遥,你的身体里也留有南野家的血液。”
“所以你想怎么做?让我跟你们去日本?”赵疏遥不住的冷笑,“南野雅子被你们抛弃,却让她的儿子认祖归宗,你们恶不恶心?”
“你说什么?!”南野雄志怒喝。
钟时天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放下寿司与赵疏遥同仇敌忾。
“我哪个字说错了吗?”赵疏遥丝毫没被威慑。
“你以为我会害你吗?回了日本你会拥有想要的一切!而不是龟缩在这个小地方当普通的高中生!”南野雄志说,“我会请专业的老师教你剑道,会让你学最优质的知识,南野家有的东西,超乎你的想象。”
赵疏遥却嘲弄地勾了勾嘴角,“那个没有人性的地方,我懒得去想。”
他转头看着钟时天,“吃饱了吗?我们回去了。”
“哦哦。”钟时天擦了擦手和嘴巴站了起来,和赵疏遥一起离开。
“他又跟你说什么了?”钟时天郁闷地问,“一点都没把我当回事,有本事说英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