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
安南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还是江姨忙前忙后,而这个亲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忙呢,生怕过来付医药费。
见安南没有任何反应,女人叹了口气,“你叔叔这边治疗到了晚期,还欠了十几万呢,妈妈也没有办法,你们学校这个专业不是听说研究生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而且参加项目的价格也高,你有没有什么积蓄,帮帮妈妈?”
安南看向她,女人一脸焦急,眼泪都在眼眶打转。
“你弟弟妹妹还小,妈妈虽然从小没有照顾你们姐弟,但费用都没有断过,你看在这个份上,帮帮妈妈吧。”女人的眼泪也随着声音下来了。
安南想起十八岁时候,爸妈说她已经十八岁了,不会再给她打生活费了,也信誓旦旦说以后不用她抚养,也不要她过来要嫁妆之类的,也想起,小时候,爷爷奶奶给他们打电话要生活费,被无端谩骂,骂他们姐弟俩是吸血虫无底洞的时候。
那时候安南甚至都不敢生病,医院甚至比汉堡店还要可怕,还要费钱。
现在这个女人让她感恩?
安南却笑了,也许她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也是这么冷血吧。
“我没有叔叔,既然在医院那么贵,就回家等死吧,白事……也能收到不少钱呢。”安南平静说,女人瞬间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
“不联系安执是觉得他没钱,没必要吧?那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联系他了,他不想见到你,我也是,我们这些吸血虫,就不劳你操心怎么挤点血给你了。”
“安南。”女人有些慌了,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被安南一把躲开了,她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纠缠一般,迅速拿着自己的包走了。
安南头也不回往前走,明知道过来不会有好的结果,她还是来了,就像是飞蛾扑火,期待着火光能带来温暖,却明知道,那是炼狱,会吞噬的渣都不剩。
她一个人盲目地往前走着,想去公交车站,却想不起公交车站的方向,眼前甚至都看不清路。
最后她在一个不知名的公交车站坐下,缩在角落里,一个人抖着肩膀,试图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江随放站在站牌前看着她,沉着脸,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