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皎望着他的眼睛,不作为苏子蛟,而是作为夏子皎,忽然想要问他。

你此刻,是殷玄生还是无妄。

但默然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话咽进了咽喉。

不需要问的,不需要多久,他就能知晓这一切了。

……

仙界风云更迭,赵家前几天还是大张旗鼓的要诛杀魔神,转眼便偃旗息鼓跑到了玄风城与白家汇合。

仙界各派本观望风声,想看他们究竟谁人能成事,最终竟都成了魔神鹰犬,但在这之中众人却又察觉一个微妙之处,白家主张的是奉赤云仙府为尊,但却以魔神为主,而赵家虽然表面听白家统领,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六界以夏子皎为尊。

他们细细一琢磨,若是夏子皎为尊,这仙界便还是仙界,说起来不过是夏子皎驯服了魔神,仙界只要还在他们仙界之人手中,便还不算天下大乱。

大家各怀心思彼此不点破,只说奉赤云仙府为第一仙府,便集结在一起筹备着新的朝拜事宜,过去的太一仙府雨打风吹去,赤云仙府成了仙界新的焦点,便连山下搭茶棚卖凉茶的生意都翻了三倍,老板筹备着要将茶棚改建成小茶楼。

夏子皎也很快迎来了第二次淬体,第二次的洗髓药比第一次还要猛烈,夏子皎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殷玄生从始至终都紧紧抱着自己,他的怀抱这样有力,带着薄茧的手指压在他侧颈上,一股一股的灵力传进他的血脉中。

刀割一般的疼痛在血液中不断前行,从血脉到筋肉到骨骼,甚至进入骨髓,越浸泡在洗髓药中他便越明白为什么他爹爹娘亲从不给他用药,这样的折磨对他并不强大的身躯是致命的痛苦。

挣扎中他的衣襟散开,漆黑的药液沉浮不定,黑暗无光中水面晃荡时而露出一线莹润的白,嵌在柔软的肌肤上,在肚脐微陷中微微颤抖。

似乎还有血液的味道,但他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