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蔓延,薄幸月沥干水渍后,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
她正在看的是个典型病例,聚精会神之际,季云淮从浴室出来了。
薄幸月的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还得装模作样地问:“你不去洗澡吗?”
“洗,现在去。”季云淮回应着,指骨已经搭在了衣服的扣子上。
薄幸月搁下手头的资料,赤足踩在地毯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凑过来。
她没穿高跟鞋硬是比他矮上不少,顿时变得娇小可人起来。
“你要来?”季云淮大大方方地敞着胸膛,眼睫半睨。
薄幸月伸手挑开他的军衬扣子,动作谨慎又缓慢。
直到眼神落在皮带扣上,她挺直了背脊,来了精神,语气里满是骄傲:“这个我会,上次解过一次了。”
季云淮中了蛊一般,压低她的脖颈,手臂圈过她的后腰。
男人眼尾如开剪的燕羽,在眼周投落一层阴影,再拉近一些,心跳从原先的不急不缓变得砰砰然。
衬衫散落在地板上,男人胸膛宽阔,腹肌分明,清劲中携着几分少年气,看一万遍都不腻的那一种。
薄幸月觉得自己现在就想一个被男色打倒的“罪人”,满脑子被一些不可言说的情景占据。
“好了,你去洗吧。”她退回到沙发上,眼神飘忽地盯着医学资料上的字,结果自然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看来男色误人果然是真的。
季云淮进到浴室后,果断调到属于他平日里的在部队里惯用的水温。
偏凉的水流浇下,他微微闭眼,思绪万千。
季云淮的一条毛巾搭在肩侧,黑发还没吹干,黑色短袖偏宽松,那一块儿受伤的痕迹愈发明显了。
“队长,你先坐着。”
薄幸月翻出家里的医药箱,给他摁在椅子上,检查完疤痕和淤青,又细心地涂了药。
手法专业又温柔。
消毒清理好,他身上携着股很淡的药膏味。
下一秒,冰凉的水珠直接坠到她的手臂上。
一滴两滴,激得人身体颤栗。
薄幸月靠在他肩侧,接踵而来的是指尖的温热感。
像是被蚂蚁啃噬着,她没忍住,红唇逸出不平的气息。
直到手指从她衣摆下退了出去,唇边仍在辗转碾磨,像含着层糖霜,怎么都尝不腻。
季云淮的指节顺着她脊椎的骨骼往下,掌心贴合在睡裙群摆处,不肯越界一分了。
薄幸月被拉到他腿上坐着,生怕撩拨起更深层次的滚烫。
她眨巴着眼,与他呼吸交织,眼神迷离,语调却温吞:“不继续了吗?”
“你生理期不是来了?”季云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有意平复着心中波澜,喉头干涩发痒。
他给她整理好睡裙的褶皱,倒过来一杯热水,叮嘱说:“喝一点睡觉。”
薄幸月抱着那杯热水,心脏也被滚烫的水流占据冲洗。
也不知道因为情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头一回相拥而眠,感觉上跟独自一个人入睡确实还是有区别的。
在体验感上,薄幸月首先是觉得她那张床变得狭窄起来。
她睡觉不太老实,偌大的床上,总是能从东头睡到西头。
不过季云淮睡在最外边,硬邦邦的胸膛直接成为一堵铜墙铁壁,挡住了她乱翻的界限。
两人一开始盖着一条加长的空调被,后来被窝里热烘烘的,暖意快要将人烤熟。
后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薄幸月一时间没分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些天的忙碌让她累得够呛,怪不得说医生忙到没时间谈恋爱,她觉得自己也快差不多了。
翻了个身,她面朝着季云淮,视线定住。
季云淮常年在部队里的作风让他养成了一察觉到动静就能醒来的习惯。
他看过来,冷不丁瞄了她一眼。
实在没想到薄大小姐盖个被子都乱动,手臂压在外面,由于是空调被,堆到了小腹处,沟壑丰腴,白得像是蚌壳里的珍珠。
直到早晨七点,季云淮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儿后起身,想捞过烘干的军衬穿上。
身后突然贴过来软绵绵、携着柔香的人儿,季云淮的一颗心仿佛被漩涡吸引着,不断坠入其中。
他皮带刚扣好,上面还写着他的部队编号。
薄幸月眼睛都不想睁开,抱着他撒娇,音调软糯:“又要去上班了,好累。”
这些天,也就属昨晚上她睡得最踏实。
有一说一,她睡得倒是舒服了,季云淮可能就得遭点罪。
深更半夜和一大清早,最容易情动的时刻,薄幸月直愣愣贴在他怀里,软玉馨香在怀,他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自作自受地强迫自己睡着。
季云淮握着她的腕骨,纵容道:“困就再睡儿,我喊你。”
“嗯好。”薄幸月说睡就睡,直接捞过枕头,枕在他腿间,都不带动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