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恒双手举起碗,当着顾云含的面子一饮而尽,好像碗中装的是烈酒而不是白粥一般。

顾云含动容,叹息道:“好,你言自肺腑,干娘放心。我信你。”

越恒微笑,拳头在胸膛轻锤,正打算再说些誓言表达自己的真切时,忽然一道影子落在他身上,耳朵也被一只手拧住。

“嗷!?”

“竟说些不知所云的话,你敢伤害自己,我且先把你舌头割了去!”盛九月冒着黑气道,“用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嫌弃我?我告诉你,就算我七老八十白发苍苍,也只有我盛九月嫌弃你越从心,绝不会反过来!”

他提着越恒的耳朵,眼睛却看向顾云含,声音平淡:“劳烦干娘操心,您放心,您担忧的事,绝不会发生。”说罢,他对顾云含一点头,拧着越恒的耳朵往外走。

黑色的云层深邃,点点雪花飘然落下,顾云含抬眸望去,莹莹大雪中二人渐渐相贴,高大的男人弯腰,一把将另一人抱起,欢呼着在雪中穿行。

顾云含忽然笑起来,摇摇头,轻声道:“真好啊……”

大雪从早一直下到午后,尚不见停,越恒一行人用过午饭后,聚集到后山。

“这就是清月教的仓库,哦,用外面流传的话来说,这就是清月宝藏!”老守山背着手,抬头看向高大的石门。

石门灰扑扑立着,与山壁融为一体,仿佛在山上抠出一块平整的板子来,若非老守山说,谁能想到这是一扇门呢?老守山眼中露出一抹怅然,拍拍石门某处,只见一块圆盘弹出来。

“教主令,就是开启仓库大门的钥匙。”老守山道。清月教的工匠都是从前奇门隐派的亲传弟子,皆为能工巧匠,原本越恒的师父只想盖两间屋住住,没想到房子越建越大,越建越高,皇帝的皇宫比起来都差远了,修了个仓库,还将山凿空了。

老守山从怀里掏出半枚玉牌,放在圆盘上。越恒从脖子里将另外半枚玉牌掏出来,与之前那枚合二为一。

老守山伸出手,将圆盘顺时针拧动,只听“咔嚓”一声,圆盘合拢,下沉,没回山中,山中传来锁链与齿轮转动的声音。

最开始仿佛许久没上油的车轮,吱吱呀呀,整个山老爷爷一般咳嗽,但随着齿轮转动,山腹中的声音越发舒畅,像有人拿着桶,将油泼在锁链上般,最后,只听清脆的“咔”声,石门松动,微微弹出些许。

“走吧。”老守山道。

“十一与我在此守候。”顾云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