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冷风从林海中呼啸而过,将大片枯叶卷至天空,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山壁上。枯叶瞬间碎成片,凄惨零落。

“快下雪了。”顾云含吐出一口白雾,抚过耳边的发。她身上披着厚氅,衣角沾满因赶路留下的泥污草屑,加上一路风餐露宿,看上去颇为狼狈。

半个多月,日夜兼程,总算是摸到东郡的边。想到此,顾云含不由咬着牙,瞪了眼坐在路边休息的越恒。

催催催,快把人累死了!

“干娘?”越恒灿烂一笑,十分精神。

他只穿着黑色单衣,随着动作隐隐看出衣下流畅的肌肉曲线。越恒身姿英俊挺拔,独立寒风,看不出他有半分冷意,若是有人上去摸一把他的手,反倒被他手上传来的热意吓一跳。

“武功高真是了不得。”顾云含有些赞赏,不知是不是跟越恒呆了大半个月的功夫,她看越恒的目光带了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为越恒的内力震惊,又为越恒的性别烦恼。

“长得也好,性格也好,武功还高,怎么偏生是个男子呢?”顾云含哀愁的叹了口气。心想可能就是武功高吸引了教主吧,他们这些心腹如何不知教主为清月宝藏执着的原因。

“去,小宝,前面探路去。”越恒对站在他肩上取暖的鹦鹉说。

小宝黑色的眼睛眨了眨,缩着脑袋“嘚嘚嘚”叫唤,完全听不懂越恒的话。越恒叹了口气,抬眸扫过天上一闪而逝的苍鹰。

他身后还放着一半人高的木箱,里面放着被褥干粮,王天机就窝在木箱里,两只眼睛像是塞进去毛线团,整个人颠簸大半个月,现魂魄离体大半,只用一根绳系着。

原本顾云含还因越恒如此对待一位老人颇有微词,直到有天这个老人趴在路边吐的时候,随手将拦路的两名人高马大的强盗拍飞,顾云含才反应过来。

他们这个组合中,怕不是自己才是最弱的那位……不对,还有只鸟来着。

“嗯?”顾云含无奈的扶额,心道,“我竟然拿自己跟一只鸟比,疯了吧。”她叹了口气,往旁边走了两步,躲开越恒。

教主当日嘱咐她时,说越恒有点蠢,她还想着教主年纪小,不会哄女孩,怎么能说心上人蠢。现在嘛……

“干娘,休息好了吧,上路吧!”越恒拽起木箱上的绳子,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