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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事人陈兴旺呢,抱头蹲在屋檐下,沉默不语。

听见媳妇的哀嚎声越来越弱,这个老实的庄稼汉一时不知该咋办了。

“陈兴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看看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你就想让红梅死是吧?”佟春眼睛赤红,大声怒骂。

胡寡妇听了就要扑上去打人,“啥死不死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家能生,她就不能了?成了我家的媳妇,那就别再摆城里人的谱,你今天就算说上天,老娘也不会让一个大男人给儿媳妇接生,真那样我家兴旺还不成了绿毛乌龟?”

人群里有人揭她老底:“怕啥,你男人都是绿毛乌龟呢。”

胡寡妇瞪过去:“关你屁事。”

说完,死死抵住木门,就是不让人进。

“胡寡妇,你也干点人事吧,你儿媳妇是不是好久没声了,不会真不成了吧?要不,还是让胡大夫进去看看,咋说也不能要了人家的命,是不?”

有人看不下去。

“人家说了,这钱他们自己出。”

“这是钱不钱的事吗?你媳妇要是脱了裤衩子,光溜溜地被别的男人看了,你能不膈应?”

帮腔那人语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扯东扯西做啥,我媳妇生娃的时候顺利着呢……”

这就是男人的猥琐心理。

江糖一来,听见的便是这句话,胃里被恶心得一阵翻滚。

再想到郑红梅在里头生死不知,而她的丈夫,这个懦弱的庄稼汉只会摇头叹气,像复读机一样,不停念叨“不会出事,红梅肯定不会有事,别人家也这样,都好好的……”

她就太阳穴突突地跳,积了满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