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其文章,孙知府连连点头,此子可佳!其见解独到深刻,令人深思,列举的方法,看似普通,却也不常见,符合现实,也可以尝试,论证得当,妙语连珠,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经验不足,似乎涉世未深,言语虽妙,却过于直白和浅显,少了一份沉稳,虽然并未出格,可就是因为如此,事事都压在一套标准线上,才隐藏住其锋芒。
若能多历练几年,再来科考,定能更上一层楼。
孙知府有意让其多历练一番,故此并未给出高分,想了想,给了个乙中的评价。
再由另外几人查阅,其余几人都给了乙中和乙上,有人甚至给了甲,但想到孙知府说的话,最终也只给了乙上,还给了评语。
直到王定军这里,王定军皱了皱眉,很快便冷笑一声,随即摇头叹息道:“此卷诸多方法闻所未闻,从未有人去验证过,谁知是真是假,这般虚无缥缈,骇人听闻,简直是不知所谓!此子不得,如此虚浮之人,怎能在日后为朝廷做事?哼,为了那些虚名,竟用如此不堪的手段,不得,不得。”
孙知府等几人微微皱眉,还未发表意见,就看王定军在卷上写了个大大的“丁”字,如此一来,此人,中举无望。
在阅卷中,考官不同,看法自然也不相同,经常会有争议,但素来有规定,除非出现“甲”和“丁”的如此明显的对比之外,会请动圣上评卷,其余经义只要出现“丁”或“丙”级平等,便会被直接淘汰,但历年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今天,也是如此。
孙知府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并不希望此人在这一次就能高中,他更希望此子能多吸取经验,多学习一些知识,多加历练,说来,他还是太嫩了。
希望他能度过这一次难关。
孙知府摇了摇头,对于王定军的阅卷并不反对,但也不代表他支持,随后,便不再理会,开始评阅下一份卷子。
四周都有人走动,众人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当中,却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除非遇到无法一致的问题才会进行讨论,其余时候,都是安安静静,一切又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放榜的日子,童炎听到自己落榜的消息,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却还是有些失落。
他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虽然可以过目不忘,但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即便他再努力,所学知识也是有限,他对这个世界,都还不太了解,故此即便写出了出人意料的方法,但没有人知道,那也不过是无用的东西罢了。
很快,他便没有心情在江州待下去,而是匆匆收拾行囊,回安乐县。
王定军没有再因为反贼一事发难童炎,或许是忌惮方文玉,也或许是已经查明了真相,更有可能,是在谋划什么,虽然不敢相信王定军会算计他们,但童炎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似乎太过简单就结束了,有头无尾,总让人不安。
童炎最后还是没有理会太多,一行人又开始往回走。
马车渐渐远去,童炎看着越来越远的江州,呢喃道:“我还会回来的。”
越是往回走,童炎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离开江州百里之外的时候,终于,被人劫持了。
童炎很想扇自己一巴掌,为什么他会觉得此时很正常,似乎早有预料一样。
可天底下谁会喜欢自己出事啊!
童炎看着四周一个个包围着他们的黑衣人,这些人与当初那些盗匪不一样,一个个都散发出渗人的煞气,杀气腾腾,来者不善。
“炎炎,你留在这里。”
童炎看着刘大福凝重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斤两,点了点头,留在马车内不出去添麻烦,只是心情,却有些沉重。
马车上的人都出去对抗黑衣人了,只有童炎一人留在马车里,打斗之声传来,情况似乎不太乐观,童炎紧张不已,却不敢掀开车帘去看。
忽然,马似乎受了惊,大叫一声,然后马车也跟着一阵晃动,童炎大惊,好像那马被人动了手脚一般,奔跑了起来,马车摇摇晃晃,带着童炎也是在马车内四处乱撞,想要稳住身体,却始终不能如意,甚至连坐着都坐不稳。
童炎看到晃动的车帘外面,透过缝隙处,他看到自己与刘大福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心中一阵恐慌,刘大福欲往这边而来,却是接二连三被人阻挡去路,那些黑衣人并非简单人,刘大福,南宫霄晨,方文玉,各自都必须对抗十几个对手,一时之间,无法脱身,童炎被马车拉着越走越远,渐渐的,马车趋于平稳,童炎看到有人在驾着马车行走。
童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装有阴谋的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