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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医生见沈辞风突然坐起身,关切问:“哪里不舒服?”

接手沈辞风这个案例已一年有余,就病患而言,对方表面上配合度极高,可惜治疗始终停滞不前。

“没什么。”沈辞风重新躺下,尝试深呼吸调整情绪,刚才他突然想到,如果焦溏坚持要走,他会怎么做?

默默记下一年来沈辞风唯一一次的情感波动,医生认为这是个突破点,接着问:“婚后生活是否带来任何变化……”

从秦家老宅回来后,焦溏越发忙碌,制作绣画,绣师可以自由发挥,然则修复则难得多。

首先需要专业的仪器,一点点清除衣服上的污迹,再比对戏服原本的颜色,选取合适的丝线、布料染色……为恢复最大限度恢复戏服原貌,不能过于“自由”,对焦溏而言,像另一种挑战。

当他随手在网络上分享完心得,想戳一戳最近聊得挺好的网友,惊觉一向热衷和他交流刺绣技巧的“小桃子”的id主页,内容被清空,只剩一条状态:再见。

莫名不安,焦溏私信对方好几条,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在忙吗?”

听到沈辞风的敲门声,焦溏方发现,他不知不觉忙到天色全黑,站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脖子:“你回来啦,什么这么香?”

跟沈辞风走到客厅,焦溏眼前一亮,香薰蜡烛的暖光中,桌上牛排冒着热气,各色菜点的鲜味扑鼻而来,这才是家的样子。

沈辞风递给他一杯香槟:“恭喜你夺回一等奖,实至名归。”

玻璃杯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冰块融化在水里,焦溏的眸子染上一层水色,被暖黄的烛光衬得熠熠生辉:“谢谢。”

“对了,”晚饭吃得差不多,沈辞风提起,“明天起要出差几天。”

焦溏拿刀叉的手顿了顿,应道:“哦,路上小心。”

或许他正好实验一下,没有沈辞风在身边,他还会不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