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正待回答,楚归已截断了话头,“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挑拨离间?你自诩从小桩桩件件胜过他,是在痴人说梦吧?文治武功,兵法韬略,再加秉性与器量,哦,还有肤浅些的外貌身高,你哪儿有半点占优的地方,无非是他不争而已。”

他略有些幼稚的怼了一气,终于扯到了正题:“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是别人造成的么,不全赖你自己?他确实没兴趣打落水狗,只因我想要问你一句,我家中到底谁牵涉了你这趟浑水,害得一百二十四条亡魂无处诉怨?”

萧祉克制着周身的痛痒,斜眼看了看,“你谁?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云州兆阳府,雅山山脚楚氏,我名归,是那名册上第一百零九个该死而未死的人,确实也不是什么小倌,为了进宫刺杀你才去夺了个什么男花魁,可惜当时未能得手啊,崔大总管不愧是能击败我师父两回的人。

所以你也应该明白了,上元节一事跟萧祈确实没什么干系,我瞒着他私自做的而已。至于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说吧,你这瘾头怕是深的厉害,要不我求求萧祈,让他继续为你供给寒食散?”

楚归坦陈身份,又抛出了对方最想要的条件。

萧祉默默听着,似乎在思索什么,倒是崔成林听了这话插了句嘴,“……柳傅?原来你是野鬼。”

楚归没搭理他,其实也等于默认了,只双眼紧盯着靠墙而坐的那个人。

半晌也没有回应,他估摸着对方杀人太多,实在记不得,不由提醒着追问一句:“是因为我小叔楚显么?”

萧祉沉默良久,终于敌不过内心的渴望,说道:“不认识什么姓楚的,当日替朕母后接生的稳婆张氏,名荷,是云州兆阳府人氏,你家亲戚?“

楚归简直莫名其妙:“张荷是我祖母的名字,她也确实是个稳婆,只是她这辈子居于山中,连兆阳府都没出过,怎么可能来上都给人接生?”

萧祉想了想,想到了什么可乐之处,阴恻恻的笑了一声:

“查到此人时已过了那么多年,信息早已散失,除了生辰年岁姓氏名字外一概不知,兆阳府三个张荷,同年同月,还都是稳婆,谁晓得哪个才是真的?当然是一块儿灭了了事,稳妥之举而已,哎呀,倒是一不小心让你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