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学得最是卖力,也不愧她富商女的身份,商业嗅觉十分灵敏,与他一商议,以五成干股分红的形式将面膜的出品权与售卖权利收入囊中,楚归甚至可以预见,一颗商业巨星即将在大定国上空冉冉升起。

萧祈时隔小半月重新踏入子归殿时,被那一排蒙脸横躺的架势镇住了,仔细一看,应该都是后院的美人,活的,名字他自然叫不全,可即使叫的出来,现下也认不得,白脸的黄脸的绿脸的,甚至还有全黑脸的,遮得严严实实,眼睛上两块柠檬片盖着,只留两个鼻孔在外朝天出气。

转头向罪魁祸首望去,楚归将手里的蜂蜜递给芳华,又扯了块棉布擦手,迎上前一脸的无辜:“几日不见,王爷安好?小姐姐们在我这里做美容,对皮肤好的很,再也不怕风吹日晒糙了脸面,王爷要不要试试?”

萧祈盯着那双凤目,真想能从这里面直接看见此人的内心,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顿了这么一会儿,问道:“听说你们排练了一场什么……歌舞剧?已经得了母后宣召,今日要进宫表演?”

“是,太后她消息可灵通的很,我们才刚排出个大概,她那边居然就已经知道了,晨起来了旨意。”

“你折腾这面膜什么的,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应该也是想要供奉的了?”

楚归心头微哂,一消失十来天的,真当已经把他给忘了,原来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别人的眼。

只是讨好太后毕竟是阳谋,总挑不出他什么错儿来,当下也答的爽快:“是啊,太后与皇后都是那样的美貌,我既然有回春的手段,自然要奉献出来博贵人一笑,真得了她们欢心了,给个方便,找人一事岂不是简单多了?”

“……是么?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这为人子的不够孝心,也罢,反正我也闲得无事,就跟你们一块去凑个热闹。”萧祈说完,定定的看着人,等待着他的反应。

楚归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棉布迅速滑过两下,被丢弃到了身侧的盆中。

原来,终究是有了怀疑么,所以一直躲着不见,现在又打算贴身监视?

有淡淡的酸涩翻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状,楚归微微歪了头,说道:“好啊,正好也让王爷给我们的舞剧提点提点,那……卯时见?”

“嗯”

萧祈没再多停留,转身回了书房。

刚一落座,无名通传阮纪行觐见,这位玄机阁主匆匆走了进来,略略施个礼,“主上交代查的人,有消息了。”

萧祈一时没敢开口,心中急切的想要知道,可又害怕知道,若结果真如他所料,他该拿小归怎么办?

前所未有的纠结横亘在胸中,甚至隐隐扯着发痛,他将书桌上的锦囊捏在手里,无意识的摩挲着。

对小归下手他自然做不到,可如果明知他的目的,却这样放任人一步一步靠近目标,最后不管是折损了哪一个,恐怕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良久,他终于定了心神,深吸口气,“说吧。”

阮纪行:“楚婉,溯元七年生人,年二十九,籍贯云州兆阳府,十六岁时随人私奔至上都,后被那个男人卖入青楼沦落风尘,十九岁得名花宴魁首声名大噪,二十二岁盘下如意楼做了管事。

父楚云,母方氏,有同胞的一兄一弟,胞兄楚英,胞弟楚杰。其父楚云有弟妹五人,排行老三的叫做楚诚,妻何氏,有一儿一女,女孩名叫楚媛,男孩……楚归。”

“两人是嫡亲的堂姐弟?”

“是。”

“他们的亲族呢?听上去是很大的一家人。”

阮纪行梳理了一会儿,一五一十的汇报:“确实是很大的一家人,他们在雅山脚下自成一条村落,耕种为主,狩猎为辅,族长是二人的祖父楚顺,祖母张氏,全族至少有百十人以上,溯元二十三年春末,合族遭遇强贼袭击,除在上都的楚婉之外,一夜尽殁。楚归……也在亡者名单上。”

手掌蓦然一紧,萧祈:“强贼?哪儿来的强贼?可以狩猎为生的山民多有彪悍,再加上百来十的数量,什么样的强贼可以做到一夜尽殁?”

阮纪行:“奇就奇在这里,这么大股的恶贼兆阳府官志中没有丝毫的记录,是我派了人在当地多方探访才得出的结论,这伙强贼来无影去无踪,据说那一年接连犯了三起灭族惨案,搞得民愤积怨,人心惶惶,后来还是州卫万丰宝率兵出击方才剿灭的。”

“……溯元二十三年,父皇驾崩那一年?”

“是,先帝于十月崩逝,年末的时候皇上登基,隔年就改年号为坤元了。”阮纪行说完,看着自家主子面色阴晴不定,犹豫衡量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