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春草堂招待贵宾的专用阁楼,一物一器,皆是精美绝伦而又清新脱俗,与那寻常花楼的靡靡做派截然不同,把人请到这儿来,也未尝不是想要来个下马威。

入了大厅的第一眼,他先看到了果儿口中带着幕离的男子,厚厚的帷幕已垂到了胸前,完全看不出面目,可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如夜晚发光的明珠一般,笔直的身姿与出尘的气质,已无声的宣告着此人的不凡。

转眼向一旁的婉娘看去,辛夷的牙床不觉痒了痒。

这女人,快三十了吧,早已是人老珠黄的年岁,怎么面上丝毫不显皱纹,皮光水滑的,倒仿佛是个妙龄的少女,老天还真是厚待她,实在让人眼热的紧。

他将嫉妒往下咽了咽,开口道:“呦,一大早的,你这大驾光临,可有什么指教?后面这位,你相好的?”

这话其实有些不太友好了,楚婉恍若未闻,脸上挂了个冷冷的笑:“指教不敢当,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如今有一桩好事儿送上门,算是便宜你了。”

辛夷一脸的莫名:“好事儿?什么好事儿你能想到我?”

楚婉开始了表演:“前两天出城祭扫,恰巧碰上个卖身葬母的美人,我母亲去的早,最见不得这等人间惨事,所以一时发了个善心,帮着人把事儿处理了。

没想到这可怜孩子实诚的很,找上门来硬要以身抵债,我那可是正经的青楼,容不得小倌搅和的,没办法,只得让他另谋出路。你这儿最近,我就带他先来看看,你要是看不中,我再带他去浣水楼试试。”

辛夷瞄了瞄那白衣男子,这身高,快要超他一个头去,却是要入籍做小倌的?简直有些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