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过得难,他若是心中放下她另娶她人,又如何对得住她儿时对他的关照?这好容易说得苏家伯父伯母愿松口将八娘带回来,谁曾想那程之才乃无良之人——竟任由双亲阻拦,眼睁睁的看着八娘病重不去请医,活生生耗死了八娘!
想到此处,任十二悲从心头,不禁流泪:可恨他无能,不能说得苏伯母劝八娘赶紧和离,竟叫她命丧那虎狼窝!便是他事后拱火叫苏家与程家反目成仇又如何?八娘到底是回不来了。
擦了擦眼泪,任十二哽咽道:“钱兄心善!”
这些年,对他好不曾看不起他的,也就只有八娘和八娘的家人了。
钱学文:“……”
“任兄过来吧,我背你。”
“嗯!”自觉关心他的都是自己人,任十二也不客气:“钱兄心善,想来文采也是不俗的,回头我养好伤定亲自登门拜访,也好谢钱兄搭救之恩。”
钱学文吃力的往山下走着,“不必客气。”又好似不经意的,“任兄既是眉州人士,又怎的来了开封府?”
任十二没觉出有什么,就是琢磨着今儿既然有人帮他了,那苏子瞻……罢了罢了,看在八娘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左右这辈子与八娘无缘,且忍一忍他苏子瞻那不懂事的样儿吧!
便开口:“还不是那苏子……我与子瞻自幼便交好,只我文才多不如他,去岁他来京科考,我便想着在家中苦学也无益,倒不如跟着来见识一番。”
当然了,苏子瞻是认真备考,他就是认真在姑姑家中蹭吃蹭喝。待苏子瞻名声大噪时,他干脆翻着白眼跑到莱州待了大半年,寻思着等吃腻了蟹再回来。
毕竟眉州无海,想吃这等好蟹可不容易。要不是他那姑父突然就没了,他也不会这么早的就过来受他苏子瞻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