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话虽然这样说,但墩子不可能丢下把自己抚养长大的祖母不顾,他来到大成之后,用胡人死士给他的大成流民身份,混在了大成南下的流民队伍中,来到了和静县。他接到的任务,除了必要时传递信息以外,就是在大成境内收集治疗刀伤的药材,那是战争爆发时的必备药物。他所谓的流民好友,也都是胡人的插入大成的暗哨,这其中也包括他采草药送货的那家药房的掌柜。
那个掌柜与他的任务一致。
墩子原本是想着按照胡人贵族的承诺,在大成卖命几年,然后回到家乡与祖母一起度过剩下的时光。大成的流民中都有一个传言,说当地人看不起他们南下的流民,总是与他们保持距离,不与他们来往。
墩子到了白水村,为了自己任务的隐蔽,特意与村民保持了距离,他到没觉得流民中的传言又什么不好,也没有那样被排斥的体会。但是某一天他采药回家,因为出门的时候艳阳高照,回来的路上突然却下起了大雨。
他没有带雨具,很狼狈的在雨里奔跑。路上遇到白水村当地的一个叫白露的姑娘。那姑娘不仅没有像传言中的那样避开他,反而还把自己送给在山上忙活的父母的雨伞借给他。伞他是没有要,但是那个姑娘的暖心举动却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有了第一次偶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的次数就多了。一来二去,两人最终还是说上了话。那正是一段春心萌动的年纪,一来二往,两人暗生情愫,开始暗中交往。
墩子因为自己身份,不敢与白露吐露实情;因为结交的对象是一个流民,白露也没有想好要如何与家人说。两人心中各有顾忌,所以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过要公开。
墩子来到大成之后,与白露接触多了,发现大成的百姓和朝廷都不是他们训练时胡人统领宣传的那样阴险狡诈。他看到更多的是大成百姓的安居乐业。特别是朝廷对流民的安置这一点,特别让他内心震动。
在胡国,他的族人,世世代代都只是贵族的奴隶,贵族从来不会顾及他们的性命,一旦爆发战争,他族人中的男子是第一个被派上战场的。他的心中逐渐萌生退意,一度曾想隐姓埋名带着白露远走高飞,忘记所有的一切;或者干脆投降大成,换来大成朝廷的庇佑。但这时,他又不得不想到还在家乡的祖母,所有的一切想法终究只是想法。
就在墩子内心争斗最为激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与他联系的线人暗哨带着另外一个暗哨,带着新任务扮成草药贩子找了过来,在墩子家见到了白露。看到貌美的大成女子,两个暗哨心生歹意,对白露言语调戏。墩子阻拦,被线人拉到隔壁房间问话:“你对大成的女人心动了?”
为了保护白露,墩子青坡自己冷静下来,矢口否认:“没有。她只是邻居,白水村人对流民很关顾。她只是过来给我送些吃的。”
线人打量了墩子一番,发现他不像撒谎,就对墩子说:“那就好办。她看到我们,必须得死。不过在死之前,让兄弟们乐乐,也算物尽其用。”
自己一人对付两个同为暗哨的同党,另外一间屋子里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露,墩子没有一点胜算。为了给白露争取生机,他与同党虚与委蛇,假装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还说他们远道而来,平时过得没他这么安稳,大约不知大成的美食有多么好吃,今日一定要在家中吃好喝好。
应付了线人之后,墩子就想着如何让白露离开。为今之计,只能借着做饭这段时间寻找机会让白露逃离。在做饭的过程中,墩子原本几次想找时间让白露以摘菜打水为由离开,都被两个同党拦下了。
于是他只能一边与两个同党虚与委蛇,一边寻找机会除去二人。
在做饭之时,他的目光落到当日所采的草药上。突然灵光一闪,墩子想起了他的所长。他决定利用两种食物相克的属性产生的毒素,毒死两个同党。
然而那个线人同党挑食,只吃了其中的一种菜,另外一种没有吃。墩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忽然他想起自己炼制出来的毒药,决定冒险一试。
他避开两个同党的目光,在手指上沾了毒药,故作盛情的给给挑食的同党盛汤,状若无意的将手指在汤碗里划过。为了让同党尽快喝下那碗送魂汤,他还强作镇静让白露把汤端给同党。
白露害怕地将汤端给了线人,线人见色忘形喝下之后,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与他同来的那个暗哨见状,大骂墩子叛国,就要上前对白露出手。墩子一把拉开白露,躲开对方的攻击对她说:“快走。离开这里,等我处理好他们,会来找你的。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