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蝉鸣在窗外响起, 聒噪地叫个不停,天气闷热的很。
犀利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让他从家里滚出去。
贺慈猛地从床上惊醒, 大口地喘着气, 额角的汗滴划过侧颊, 落在紧紧攥着床单的手背上。
昏暗的卧室里, 透过月光折射进来的光,落在床头的美工刀上, 锋利的边缘上闪着细碎的光。
贺慈几近崩溃的眼神, 在银色的光下,显得几分可怜。
今天差一点, 差那么一点, 她就要带走贺妗了。
他查过她在医院的诊疗记录, 她无法再进行生育,在了解到这一点之后,她开始频繁地联系贺慈, 一开始好说歹说, 低声下气, 在贺慈明确拒绝不会将贺妗交给她之后, 她就开始各种威胁恐吓。
直到前一段时间贺慈黑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大概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她才找到了游乐场。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贺慈把贺妗抱在怀里,他像疯子一样,把贺妗看的紧,没有给那个女人接触贺妗的一点机会。
可她不依不饶地跟上来那一刻,贺慈还是害怕了, 印象里女人发疯一样地骂他是‘丧门星’,‘白眼儿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再一次在他面前上演。
硬生生挨了她一巴掌之后,他还是懦弱的像以前一样,只要面对她,就会痛苦地说不出一句话。
贺慈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到现在,他还记得言喻看自己的眼神,湿漉的眼睛里,可怜显而易见。
大概也真是吓坏他了。
一想起当时言喻看到他那样处境时的无助和可怜,贺慈没法儿不心疼,好不容易迈出去的那点步子,在面对言喻那双眼睛之后,又毫不犹豫地收了回来。
没有谁比言喻更无辜,他不该奢望把言喻也拉进他人生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