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九月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对着王袖一点头,白色帷帽上的青纱微微飘动,不见其人,就听到清冷的声音缓缓道:“看来王天机对红炉庄来说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想来也是,洪新那种杀人如麻的大人物想来才是王有山心中着紧之人,区区一个王天机,也只落得王小姐出门招待。”

他环顾一眼四周,轻笑一声,“看来红炉庄是没什么人了。”

盛九月丝毫不把王袖放在眼里的样子,之前洪新一事,王有山亲自上门试探,反被越恒打回去。现下王有山明知越恒实力,以为他是从山窝里钻出来假冒年轻的老前辈,现江湖传闻身有藏宝图的王天机被他们送回来,红炉庄竟然只让王袖出面,还晾了他们许久,简直就是给盛九月找了个出气的靶子。

王袖被盛九月气得浑身颤抖,心道只是来晚些许,此人却不依不饶,一副不把红炉庄放在眼里姿态!她紧咬着后槽牙,挺直脖颈道:“我王袖武功虽不及父亲,但一年来管理红炉庄,江湖人给面子的也称一声少庄主。我父亲不是不想出面,只是前些日子……”

她看了眼越恒,没把父亲被越恒打伤现在正在养病说出来,但心里的火气不比盛九月少,她身为红炉庄的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武功美貌江湖颇有名声,被盛九月三番两次讥讽,现下也管不住脾气,直言道:“两位送回王老爷子不假,越公子武功决绝不假,但是这又跟小姐有何关系?”

“我红炉庄如何,又跟您有何关系?说句不好听的,小姐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在此喋喋不休,在我看来,您现下与李世也无甚区别。”

李世仗着王有京和红炉庄在城中作威作福,王袖话中意思,盛九月不过是仗着越恒在此狐假虎威仗势欺她罢了!

盛九月一听,气极反笑,“伶牙俐齿。”他倒是敢说出自己的名讳,但就怕王袖耳朵不敢接那二字。区区一个红炉庄,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可笑!

盛九月一拍桌子站起身,扬起的帷帽露出清丽绝尘的脸庞,他眼角微红,仿若三月桃花,然而目光冷漠似箭,不屑地看着王袖。

王袖同样面无表情,对视的目光中藏了几分鄙夷,心里却因面纱下的美貌倒吸一口气,心道难不成越公子就是因为这张脸才如此爱护她……越公子竟然是这种人吗?

王袖在心里失望地叹了口气,对越恒的好感降下几分。

盛九月:“她竟敢嘲讽我?”

王袖:“越公子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在旁边端着茶杯的越恒目光有些怔楞,不是,他就喝口茶的功夫,场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坐在凳子上,忽然听到帷帽下传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我仗势欺人如何?我仗势欺人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倒是有些人,想仗势也仗不得,反倒被人抓住把柄。王小姐说我喋喋不休,你可别忘了,包藏洪新的是你们红炉山庄,把王天机送回来的人中也有我一份。”

盛九月说一句,往王袖身前走一步,竟把王袖逼得一步一步往后退。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你再如何看不起我,也得叫我一声恩人。”帷帽下传来低低的笑声,有人得意地挑起眉,坏心小声道,“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与他寸步不离的人,是我;夜间抵足而眠耳语厮磨的人,是我。”

“不是你。”

“……”

王袖瞳孔紧缩,脸上顿时一片羞红,下意识握住腰边长鞭。

“咕咚。”越恒咽下茶水,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连蹦带跳一把揽住盛九月的腰。吵得忘记旁人的两人倏然瞪大眼,尤其盛九月,吓得张大嘴巴,当即抬起手。

“好了,乖,别闹,别闹。”越恒把人扣在怀里,同时按住他要往身上锤的拳头,另一只手在盛九月背上抚摸,“男女大防”的规矩被他抛在脑后。

“对不住王小姐,他这几天那个,那个。”越恒眨眼,歉意道,“身体不舒服,就会暴躁。”

越恒低下头,手摸进帷帽中,没等他摸上脑袋,盛九月的嘴毫不留情咬住他的手。

“混蛋越从心!你到底帮谁!”盛九月气的流泪,泪珠子“啪嗒”落在他手上。

越恒被叼着虎口,手指轻颤,终是叹了口气,贴着他的脸轻轻揉了几下,他用气声道:“就晾你这一会,火快烧房啦,还敢说我狗脾气。嗯?”

越恒将人搂在怀里,掀开帷帽,低头去看,正对上一张满脸泪痕的脸庞,他看着红着眼藏不住委屈的人,忍住笑意,五指微微用力,将白嫩的脸捏成一团。

盛九月皱起鼻子,连忙松嘴,把他的手拍到一边。“不许捏我!”他声音低低的,不开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