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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一片狼藉。望着碎了一地的茶具,江太后气的浑身发颤,不知是心疼那套有价无市的汝窑茶具,还是恼怒于郁白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无礼:“放肆!”
“放肆?”郁白把碎瓷片扔在地上,先声夺人,“郁白不知何处得罪太后,上来便要受杖三十?如若我乖乖受刑,此刻便已经魂归黄泉了吧。”
江太后也着实没料到郁白竟能反抗到如此地步,尚未将他按下,便已将行刑的太监打伤。自她多年前登临贵妃之位,已鲜少遇到这种情况了,眸光当下透出几分阴寒:“你不知廉耻,败坏宫规,引诱皇帝,哀家如何罚不得你三十杖?”
“不知廉耻,败坏宫规,引诱皇帝?”郁白咀嚼着这与往昔一模一样的斥责,冷冷一笑,“若非赵钧强逼,我岂会站在此处?这三十杖,打在赵钧身上最恰当。况且,子不教父之过,或可先将先帝鞭笞一顿,您这位母后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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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被按在刑具上,听着廷杖挥舞带起的风声时,第一个念头却是,赵钧应当下早朝了。
此事其实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郁白却执意要选择这两败俱伤的方法,原因很简单——他既然来到这段时间,便不愿浪费这段机缘。
昔日他在慈宁宫中受了江太后的廷杖,而后意识模糊间被带回燕南阁,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满怀怨愤的他早已记不清楚,只隐约记得赵钧似乎对他说过什么。
潜意识告诉他,那似乎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然而越是细想便越是没有头绪,往后多日,纵使他头痛欲裂也没能想起分毫,赵钧更是再未提过,仿佛这段记忆被凭空抹去一般。此时重来一遍,他便想着旧时轨迹走一走,拾起以往记忆。
几下廷杖而已,受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