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入口,他如释重负。
——如释重负,因为郁白足够冷漠,所以他也可以足够残忍,而不必为即将做的事情、违背的承诺而感到愧疚。
这是他心仪的人,这是他得出的答案。时至今日,他一步错步步错,早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然而既然已经错了,回头来不及,那不妨便一直错着走下去。只要他肯走,那就一定有一条路,哪怕哪一日撞上南墙头破血流,也是不枉此行。
没错,不枉此行。
酒液在唇舌间氤氲激荡,那是罗浮春特有的芳香和清冽。赵钧默念那个人的名字,缓缓闭上眼睛。
他道:“阿白,莫辜负了朕的期望。”
他似乎听到郁白说:“定不负陛下嘱托。”
。
烟花落尽,月隐浓云。今夜的生辰落幕,明日便是离去之时。这三年纠葛在任何人看来,虽无善始,当有善终。
酒过三巡,赵钧一手支着额头,伏在案上昏昏欲睡,还随手打翻了酒壶,清亮的酒液洒的满地都是。
郁白低声唤道:“赵钧?”
赵钧回之以一声闷哼,看起来是睡熟了的模样。郁白凝视他片刻,将他掉落在地的披风给他披了上去。
……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然而在他擦身而过时,赵钧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