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眯了眯眼,只见赵钧身边站了几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十六七岁的年纪出落的如花似玉,镶金戴玉的衣服打眼的很,让人看了,不知她们是来围猎还是来选秀的。更可恨的是那赵钧,万花丛中站沾了一身香,一个眼神都分不到他这里来。
凤十一在他身边尽心尽力地解说:“那个个子最高的是康宁侯府的大小姐,这个戴金铃胡帽、穿一身红的是钦天监家的孙小姐,还有那个是……”
“钦天监的长孙女也到了嫁龄,便是你手边那幅,说起来朕少时还曾见过她一面,英姿飒爽不似凡俗女子”——赵钧昔日所言一字不差在他心头滚了一圈,郁白眼皮跳了跳:“你倒是比赵钧还清楚。”
“不敢,我只是记性比较好,并且提前做了功课。”凤十一实诚地挠挠头,“这不是……不是怕阿白你问起来嘛。”
“……我为什么要问这个。”被戳穿的郁白折身拿了弓箭,留给凤十一一个口是心非的背影,“愣在那儿干什么?再不去好猎物都被猎完了。”
骊山这么大,上哪儿猎完去——隔着达官贵人京城名媛组成的人墙,凤十一同被美人包围的赵钧遥遥相视一眼,肃然点头,抓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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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偶有两只灰扑扑的兔子惊慌失措地蹦跶开来。
郁白回头瞥了眼如影形随的凤十一,道:“说起你那个长命锁,这两天我去藏书阁翻了翻,你那长命锁上的花纹是个古族图腾,据说起源于白州。你耐心些,我再去问问赵钧,只要有线索,总能找出些什么。”
凤十一愣了愣,没想到当初随口一提,郁白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就像他本人说的,糊里糊涂、高高兴兴地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他生来漂泊,对落叶归根没什么执念——但有人记得,总归是不同的。
他心里泛上一阵酸溜溜的暖意,再看时,郁白已经转过身去搜寻猎物了,弯弓搭箭的姿势熟练且专注,是他前两年从未见过的模样。
……是年轻人原本该有的模样。
利箭破空,重物坠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身旁,郁白慢条斯理地放下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