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忆一事并未广而告之,写意只是个小宫女,不知道再正常不过。难得有个这样毫无心机又单纯坦诚的娃娃送上门来,倒是绝好的契机。因此他也不坦白,只装成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的令人如沐春风:“原来是你。你阿娘的病可好了?”
骗小孩子是可耻行径,只不过写意的年纪和阅历还不能辨别出郁白的“恍然大悟”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听见这句笑眯眯的“原来是你”,写意登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公子还记得自己。
“阿娘的病早就好啦,写意谢过公子。”小姑娘抱着笨重的衣物,行了个笨拙的礼,又着急忙慌地解释,“原本早该来谢过公子的,只是嬷嬷知道之后就不准我去燕南阁了,说我会冲撞贵人……”
她忽觉怀中一轻。郁白替她接过衣物,推开沉重的大门:“无妨。嬷嬷还说什么了?”
写意对郁白不动声色的套话毫无防备之心,一边颠颠地跟在他后头,一边皱着张小脸纠结。嬷嬷还说过,燕南阁里那位郁公子身体不好脾气也怪,陛下偏纵着他,还不准旁人打扰,让她以后千万离这位祖宗远些,免得被陛下迁怒——可是她再小也知道,这些话怎么能对郁公子说?
半晌,她憋出一句:“嬷嬷……嬷嬷说,公子是个好人,让我以后报恩。”
郁白噗嗤一下笑出来。
写意小脸一红,赶忙补救:“还没问过公子来这里做什么?”
郁白忍住笑,简单描述了下那两人长相:“你可见过这两人?”
写意歪歪小脑瓜:“公子是说胡家那两兄弟吗?这宫里只有他们眉毛上边都长着黑痣。他们原先是冷宫看门的,今天听嬷嬷说他们搬到东头常禧殿打扫去了,也不知是为何。”
郁白心里有了数,嘱咐写意几句有什么事来找他,折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