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立冬之日,水始冰,地始冻,长河冰封,万物肃杀。塞北的冬天,比任何一个地方的冬天都冷,他就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去看这个世界。
咻的一声,利箭破空,正中十环。
郁白望着那个明晃晃的红点,脑中忽然浮现了少年时候,躲在草堆后面看着父亲教大哥搭弓射箭时的场景。
家里不曾在衣食住行上薄待他,只是有些东西,是他永远无法拥有的。
他忽听赵钧道:“朕……我不像老四他们,武功文采都是父皇手把手教的。”
郁白有些愣,不知赵钧为何突然提起自己少年时候。他扭头看过去时,赵钧却已经极快地换了话题:“今年你生辰的时候,朕陪你放烟花。”
郁白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赵钧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靥明朗:“不准反悔。”
第38章 黄粱一梦终须醒
乌楼罗的消失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各隐秘之地搅起层层波澜。遥远的西北胭城在血水中浸泡,新任的单于用刀枪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极南之地的苗疆,蓝桥站在熟悉的寨门前,却是孤翼只影,那个曾将他视如己出的云姨死在了异乡的皇城。
一众人中,只有赵钧按兵不动,每天上朝批奏折、逮着不顺眼的大臣教训两顿,要不就是在书房在寝殿不拘什么地点地同郁白胡闹,日子惬意的神仙都不换。
当然,就像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好日子过久了糟心事也该来了。
上哪儿给郁白找一个长姐——赵钧在琐事中抽空琢磨。毕竟信可以伪造,凭空造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是麻烦。
“瞒得过一时,终究瞒不过一世,郁家一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终究不是陛下的过错,陛下何妨趁郁公子如今尚未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