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毫不在意地笑笑:“你说的不错,这也是你死的理由。至于阿白会不会留在我身边,那就不劳单于操心了。”
满是污渍的铁门关上,连带着手臂般粗细的铁索哗哗作响,嘈杂中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对了,听说骞曼已经在胭城登基继位,前任匈奴王殿下那双子女这会儿或许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父亲团聚了。”
身后传来暴怒的呼喝声,赵钧整整衣冠,踏出囚室时神情平静依旧。
乌楼罗其实和他有些像,世上一切皆是虚妄,只有无上的权力才能令他们感到心安。剥夺乌楼罗最重视的权柄,让他永囚密室、后嗣断绝,王位也被一直看不上的兄弟夺走,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但也只是“有些”。
比如他不会因为一个人去而复返,在明知阴谋不成、极有可能被反将一军的情况下,还任由自己走进敌人的阴谋里。
那把匕首被他随手擦拭后收在了袖中,有些冰冷地硌着他的骨肉。赵钧朝某个角落平淡出声:“小殿下觉得如何?”
这一声如同雷击。
昏沉沉的诏狱中,那个身影一步一步地从角落中走出,颤抖发白的嘴唇说明他已经听见了刚刚所有的对话。
赵钧看着他,温和地笑笑:“今天很冷吗?怎么在发抖。”
蓝桥下意识摇头:“没有……”
京城已经入夏,即使诏狱阴冷,也不会冻得人颤抖不止。匕首,血,毒药,谋杀和真相,这些事物更能令人在三伏天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