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在夜风中舞动,失眠的雀鸟在枝头轻鸣。郁白下定决心般道:“我不要留在这里。”
赵钧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压抑太久的劣根性蠢蠢欲动,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冒出无数堪称肮脏龌龊的念头,喂药也好囚禁也罢,他要掐灭郁白所有的疑虑,让他彻彻底底信任自己,一言一行都围绕着自己而存在。
但他终是忍住了。
他少时曾养过一只海东青,后来不服管教,绝食而亡。在情绪方面,人或许比动物更激烈。
赵钧听见郁白近乎执拗的重复:“我想离开这里。”
我似乎熟悉这宫里的一草一木,我想从它们身上找到自己过去的两年,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空白的让人怀疑那两年是不是真实存在。
所有人都告诉我该留在宫里才能找到遗失的记忆,可是我心底却有股声音隐隐说,回头,他们在骗你。必须离开长安,离开这九重宫阙,你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阿白。”赵钧出声打破沉默,“别怕。”
郁白摇摇头,整张脸埋在膝盖中:“赵钧,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我没资格同你说这些,但……”
“你有资格。”赵钧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他,给他捋了捋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我也是。”
郁白被他拉进怀里,闷闷无声中听见长长的叹息:“阿白……如果我不是皇帝了,你可就要跟着我过穷苦日子了。”
只此一句,恍如惊雷。
。
温暖的怀抱里,郁白忽然想起了天麟府府主,那个行刺之后还能逃出宫的刺客。
天麟府再厉害,毕竟是江湖门派,如何与皇室抗衡?赵钧既已知刺客身份,又早知刺客行动,为何还会放任天麟府府主行刺后又成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