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寝殿做什么?白日不能来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裴漓之便低下了头。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裴漓之不回答,不代表问题就此结束。
“我之前没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林羡看着地上的徒弟道,神色中多了几分肃穆,“你应该清楚,你师尊究竟是什么样的修为,你再如何小心谨慎,也不代表我是个瞎子。”
裴漓之咬住了下唇。
林羡却道:“如若今夜你还是不能与我坦白,说明我林某人确实不够格当你裴漓之的师尊,你可自行离去,我绝不拦着。”
几十年的徒弟说扔就扔,她说得足够洒脱。
她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原本低下脑袋的人猛然抬头,眼神和语气中同样有错愕:“师尊,您不要我了?”
裴漓之对上了那双桃花眼,下意识想要闪躲,林羡却弯下了腰,双眸死死盯着裴漓之的脸,同时双手按在他的肩上。
“裴漓之,我不是要逐你出门,”林羡道,“只是为师不明白,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你修炼上出了岔子,你瞒得好好的,丝毫不跟你的师尊透露半点,偏偏又三番四次深夜来我这里,你是有什么想说的,今晚一次性给我说了。”
“你若是什么都不想说,今夜过后我也不想再听了。”
林羡的容忍度确实是有限的,哪怕是徒弟,裴漓之如今也不是刚入门时的九岁稚儿了。
她浪费了好些年时间来观察他,既然一直都看不出什么,就足以说明,不是她的观察不够细心,而是她的徒弟不愿意让她这个师尊知道。
她这个徒弟也真是好本事,若不是他自己主动露出马脚,林羡想必到现在都抓不住他。
裴漓之依旧沉默着,但他越是沉默,却不代表着心也跟着平静,恰恰相反,在面对着自己师尊时,在被林羡逼问时,那道心魔又再一次变得兴奋起来。
“他”迫不及待得想要冲破这一层禁锢,然后在这个独属于林羡的寝殿内,做些什么。
癫狂与战栗涌上头来,裴漓之不禁双手握拳,指甲深深陷入到肉里,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然而拳头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