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止不住的咳嗽声里,迟意也止不住自己七年的爱意。
“我会担心你,就算他们放心你在这里,可是我害怕!”
“咳…咳…”
“我不想回国后还要因为担心你是死是活,而将自己的人生过得浑浑噩噩,是的,我可以选择不去关心、可以刻意回避与你有关的消息,但是你教教我,我要怎么下定决心,才能抵抗刻印在生命里的爱。”
迟意全凭着一股莫名的勇气,这股勇气是可悲的、无奈的、心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她固执不回避地迎上谢知南的目光。
“你不是铁打的,你受伤了会流血,你看见恐怖分子也会害怕,每一个伤口都是真实的,会疼会结痂!我怎么可能做到不担心,不挂念?我不想你受伤!!更不想你以后一个人住在偌大的空房子里,不管多晚回来都是一个人,太孤单了,太残忍了!这样的谢知南,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至少,”迟意哽咽,“以后想起你时,我至少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咳嗽在低微从抽噎声里渐渐消去。
谢知南苍白的脸上犹似风雪长夜,眼里的亮光忽明忽灭。
沉默了五分钟,他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递给迟意。
迟意泪眼娑婆看什么都是重影,伸手接了接没抓住。
谢知南抬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他声音微微沙哑,“你的时间到了,迟意。”
16:00
迟意再次侧目看向窗外,拖着行李箱的男男女女,或是中国人,或是金发碧眼,他们面上都养着激动的喜悦声色,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脱离阿洛塔战争的苦海。
谢知南下车,将迟意这边的车门打开。
迟意眼尾泛红,错开他的视线,低头走下车,被骄阳炙烤的身体,心上一片荒凉,疼,闷,无从纾解的郁结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