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有一个不会游泳的不就危险了?”丫丫抖着肩膀做了个害怕的表情,认真道,“看来我得多去练练,以后我没事也去游泳。”
“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环境破坏的,现在河里湖里情况复杂淤泥多,水也脏,你们可不许下河野泳。”冯妙提醒道。
“我不敢。”丫丫嬉笑道,“大哥二哥敢,大哥说他们野外拉练都是在江里、海里训练游泳的。”
二子一听小丫头拉他下水,忙说道:“我也不敢。你能跟大哥比,他们是干什么的。”
丫丫挤在冯妙的沙发扶手上吃水果,好奇宝宝似的又问:“那他们那个水漫桥,是不是设计不合理啊,为什么不修一个跨河的桥呢?”
二子告诉她说江北市地势平坦,河道一般比较低,秋冬枯水期河堤看得见河底淤泥,汛期发水时间很短,跨河的桥造价高并且汛期会影响泄洪,关键是今年这种,属于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
“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给桥面加装一个护栏,起码桥上漫水能看清边沿,可以用铁链连起来,不影响泄洪。”二子琢磨道。
方冀南说可以办,一来也是好事,造福周围居民,二来那个河既然在他们厂区附近,提高安全性对他们也有好处。
“我接到的消息,政府可能要表彰宋叔他们。”二子说,如果拖拉机上的人真的死了,这次就得算洪灾死亡,江北市目前还没出现洪灾导致的人员死亡,真应该感谢他们。
宋军这辈子大约都没有过这样的高光时刻,还有点局促了,搓着手说谁碰上也不能袖手旁观。
18号周一,二子和宋军回江北市,方冀南自己觉得完全没问题了,恢复了上班。不久后二子打电话来,说宋军他们救的人都是同村亲友,事后特意组团到厂里来送锦旗表示感谢,还在厂门口放鞭炮。
宋军为此还受到了一波关注,现在周围村子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厂有个水性特别好的人,救了一拖拉机人。
被救的人中有一对祖孙,家中儿子在开发区开了个五金厂,生产铝合金门窗、防盗门之类的,这人来感谢时带了一些钱,工人们都没要,不知该怎么表达感谢又给工人们买了礼物。他听说宋军在二子厂里打杂,就想请他去厂里工作。
“他们听说宋叔会钳工,以前国营大厂的工人,老师傅了,说他正好需要这样的人,也完全相信宋叔的人品,不过宋叔没答应。”
二子跟方冀南商量道,“爸,其实我觉得宋叔老在我厂里这么呆着也不合适,他在我厂里就只能打个杂,我给他发工资他也不要,按我们两家这个情况,长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是不太合适。”方冀南道。
宋军这一年多在二子厂里,完全是只能接受他们照顾,他那个人,总有一种“大恩无以为报”的心态,时间长了确实不好,尤其还牵涉到丫丫。
方冀南沉吟片刻道:“让他去,你回头叫他来,我跟他说。他现在五十岁,打几年工还行,等丫丫考上大学了就让他给丫丫生活费,这样父女之间还能多一些联系。”
实话实说,丫丫是懂事的,但是跟宋军真不太亲。宋军没有条件照顾她,而丫丫这些年良好的生活环境、教育教养和眼界,也导致她跟这个亲爸思想、观念包括生活习惯差异太大,父女俩相聚的时间本身也少,除非寒暑假见一回、相处几天,到一起也没什么话聊。
有时候看他们父女俩相处挺别扭的,完全不像一般父女之间的亲昵随意。
其实想想,也难怪宋军出狱后躲着女儿,自我放逐,都不跟他们联系。
“能行吗?”电话里二子笑道,“我主要就是想让他有个生活界限,有个正经的工作,养活他自己应该没问题。过几年丫丫大学毕业有能力尽赡养义务,经济上就能照顾他了。”
“没什么不行的,等丫丫考上大学我就让丫丫跟他要生活费,他一个当爹的,这个干劲儿他必须有。”方冀南道,“他去了那边厂里你平时留意一下。”
“行,我心里有数。”二子答应着。方冀南就说他先去吃饭,约了晚饭后让宋军来跟他通电话。
聊完了正事方冀南问:“二子你吃饭了吗?今晚家里吃鱼汤馄饨,你妈亲手做的,给我补身体的。”
二子装作听不出亲爹那个嘚瑟的口气,嘁了一声懊恼地挂断电话。
也就过了一个多星期,肖淮生家果然请升学宴,冯妙没去,就让方冀南自己去了,晚上回来跟她说搞得还真是挺隆重。
“我们是晚上这一波,包了一个大宴会厅二十多桌,听说中午已经请一波了。他是分散请的,晚上这一波主要都是朋友、同事,圈子里的。听说明天中午、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