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冀南跟勤务员合力把一张钢丝床搬到三轮车上,收拾收拾东西,被褥用床单打了一个大大的包裹,自己蹬着三轮车走了。大院里遇上肖微和她妹妹肖明溪,星期天不用上学,姐妹俩正在打羽毛球。
“方冀南,你这架势要干嘛呢?”肖微扬声问他。
“搬床。”方冀南说。
“我知道你搬床。”肖微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一个杀球扣过去,冲妹妹摆摆手表示不打了,拿着球拍走过来问,“你们今天回来了,冯妙和孩子呢?”
方冀南道:“他们没来。冯妙工作太忙了,她工作重要,她和孩子搬回来住又太远了,所以我搬过去,我离学校还更近些。”
“行,我明白了。”肖微抿嘴一笑,又问一句,“那我回头去你家看看沈伯伯?”
“随便你,反正都在家呢。”方冀南吱扭吱扭蹬着三轮车走了。
“姐,他要搬这么大东西去帝大附近?可不近的呀。”肖明溪望着方冀南蹬车的背影说,“他怎么不找个车呀,家里的车装不下,这院儿里找个小货车又不费事。”
“你不懂,他成心的。”肖微啧了一声,玩味地笑笑。
“就你懂,故弄什么玄虚呀。”肖明溪依旧望着方冀南的背影道,“这么远的路,他就这么蹬过去得老半天,还得再把三轮车送回来。”
“累死又不关你的事。”肖微眯眼看看妹妹,忽然屈指在她额头一弹,“小妹,我可提醒你,你给我离这人远点儿,想当年他可是咱大院出了名的混不吝。”
肖微转身就去了沈家。一进门,沈文淑领着孩子正打算走,沈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抽烟,一看脸色就不太好,沈文清还坐在客厅一把鼻涕一把泪。
肖微一进门就问:“沈伯伯,我瞅见你家方冀南好像回来啦,是不是一家四口都回来了,人呢?”
沈父说刚走,又解释道:“他媳妇加班,工作重要,没顾上回来。”
“哎,太遗憾了。我还琢磨来找嫂子说说话呢。”肖微笑道,“沈伯伯,你见过你家儿媳妇了吗,哎呀她可真漂亮,很有气质,不愧是刺绣的人,跟文物打交道的,就是一看就很古典沉静的那种。”
“你见过了?”沈文淑惊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