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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既然有油票,她上次去镇上供销社买了一斤花生油,回来就奢侈地做了一顿葱油饼,俩小子一次就吃馋嘴了,再问吃什么,动不动就说葱油饼。

油太金贵了,哪能真舍得想吃就吃。不过今天特殊,冯妙一口气烙了七个直径足有二十公分的葱油饼,第一块饼子出锅,俩小孩一人半个先分着吃了,剩下六个,冯妙掐着时间拿笼屉布一包,领着俩孩子去老宅。

陈菊英收工刚回来,刷锅倒水正准备做饭,冯妙就叫她烧个米汤、炒个菜就行了。

“又吃葱油饼?”陈菊英打开笼屉布,其实都不用打开,葱油混合着面粉的浓香就扑鼻而来,陈菊英啧了一声,嗔怪道,“你个祖宗,这得多少油啊,吃的白面你还得放油,过去地主老财都不敢这么吃。”

冯妙:“你外孙要吃。”

“小孩要吃你就少做两块,够小孩吃就行了,你做这么多,谁家舍得吃这东西,大人吃啥不行啊?我炒菜要是多放两滴油,你爹都得说我。”

陈菊英唠唠叨叨去摘菜,炒了个豆角茄子,终究还是拿了几个玉米面窝头来馏,说葱油饼留两块,大人哪舍得啊,留着俩小孩下顿吃。

稍后爷爷和冯福全回来,一家人洗手吃饭。吃过饭冯妙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就跟爷爷说她下午出去一趟,晚上不一定能赶回来,下午让陈菊英别去上工了吧,帮她带一下孩子。

“路有点远,估摸着晚上可能回不来,我就在甬城住一晚上,爷爷您回头给我拿个介绍信,我好住旅馆。”

冯福全说:“你去甬城干啥,冀南不在家,你一个妇道人家,别乱跑。”

冯妙心里对亲爹翻了个白眼:“还不就是因为他,他大姐夫让我去甬城帮个忙,可能跟裁缝活儿有关,下午叫人来捎带我。”

冯福全问:“冀南他大姐夫不是啥大学老师吗,叫你帮啥忙呀?”

冯妙说大概就是有些缝纫的活:“方冀南大姐夫让帮忙,我还能说不去咋的。”

“上午来的那个小包车?”爷爷问了一句。

冯妙点头,心说老爷子明明上工不在家,村里啥事可都瞒不过他。

“大子,那妈妈就先走了。”冯妙说,“你跟弟弟在姥姥家,妈妈晚上尽量回来,要是实在赶不回来,你是哥哥,你不能闹人,你就哄弟弟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