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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块我不是长项,这不是缺人吗,百废待兴到处都缺人手,我正好刚回帝京没啥具体工作,就把我派来了,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个邹教授,他这方面比我经验多。”张希运道。

“沂安太妃?”冯妙怔了怔,不动声色问道,“这个沂安太妃,是不是姓薛?”

“弟妹怎么知道?”张希运惊讶了一下,笑道,“我临来时还专门查了大半天资料,沂安太妃姓薛,是恭王的生母。”

“忘了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还是听哪个老人讲古说过。这不是因为这个恭王也算咱们当地历史名人了吗。”冯妙含糊笑道。

“是姓薛,似乎原本是一个不太受宠的妃子,然而架不住命大福大呀,恭王就藩后接她出宫到封地奉养,有记载活到八十一岁,就葬在了甬城。”

张希运笑起来,看得出心情很好,侃侃而谈,说这墓发现的就很偶然,是清理恭王家族墓葬群的时候,当地传言那片地方挖出很多金银财宝,当地保护不力,许多老百姓就跑到附近一通乱挖,结果歪打正着挖到了隐藏在恭王墓后侧山腹的沂安太妃墓,听说因为积沙积石的防盗措施,还有乡民丢了命。

当地由于估计不足,先打开作为幌子的假墓室,折腾半天没什么收获,以为已经被盗光了,还是无意中发现的真墓室。积沙积石墓比较特殊,当地所谓文保办也是些半吊子,简单粗暴自上而下直接挖开的,墓室骤然打开,大批随葬物品就那么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甚至曝晒在阳光下,各种成箱成堆的金银器、瓷器、漆器、丝织品等等。

“史书记载恭王纯孝,要看这个墓葬,他还真是竭尽所能的厚葬了。”张希运感慨。

“那么多宝贝呀。”冯妙问,“保护是不是很难?”

“肯定了。金银、瓷器还好,漆器一经暴露曝晒就出问题,更别说那些丝织品。尤其丝织品,别说甬城当地,就是眼下我们整个考古界,恐怕也搞不好,这里边还得先排除那些个外行指导内行的瞎搞。”

“丝织品是不是很难保护?”

“那是自然,丝织品又不像金银、瓷器,丝织品最难保存,尤其像这种墓中出土的,长久埋在地下,出土时处理不当,一接触空气就立刻变色腐朽、变脆了,甚至化为灰烬。咱们经验技术也不足,万一再碰上外行,直接给你扯成一堆烂泥,什么价值都完了,眼睁睁看着东西毁了,心疼还没半点法子。”

“沂安太妃身上的衣物都是织金、绣金,整套整套的,级别高,考古价值非常高,可是当时发掘的情况就不利,我听说情况比较糟糕,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挽救,出土丝织品的保护和复原一直是个难题。”

看着冯妙低头出神,张希运只以为这些她作为行外人听不得不感兴趣,看着旁边俩小孩笑道:“这两个孩子真乖,这么懂事。”

“那是因为有东西吃,嘴没闲着。再说跟你还生,跟你混熟了敢往你身上爬。”冯妙笑。

果然小孩一会儿就不老实了,二子吃着饼干,就主动找张希运玩了,拿饼干给他吃,扶着张希运膝盖冲他傻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