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今天的事情办的虽然仓促,但还算体面。
大虫虽死,百足不僵。廖家过去的荣光虽然没了,但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下聘,面子上依旧说得过去。
只可惜姜素莹明显不大乐意。这姑娘像块镜面,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眼睛恨不得能冲他下刀子。
但这样才有趣。
廖海平是无趣的,所以他格外渴望一点有趣。
这就好像熬鹰,须得使出一点合理的手段。不然放任鸟在天上飞,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
他不安心。
院子里机器声轰鸣,工人们正合力把人力木机从厂房里搬出来。见着廖海平进来,连忙停下来问好:“二爷,您来了!”
廖海平从私事上回过神,淡声问:“这是把铁机换上了?”
工头累得满头大汗,抬手擦了一把,笑道:“是,一共四十张,先换了一半。您听这声音,多响亮。比起先前,能产一倍还多!”
这些铁锻机是新购的,硬铮铮带着机油味。工头谈起新机器,好像在谈自己的孩子,自豪极了。
廖海平面上没露,心下却有几分满意。虽然花了不少钞票,但能产的快些,赶上往南发就不亏——他细细算过这笔账了。
生意想做大,一点投入是必须的,这是他的逻辑。
“去忙罢。”廖海平不想多耽误功夫,继续抬步往里走。行过几步,在隔院的回廊处,老孙正搓手等着。
“二爷,那位已经来了。”老孙看见廖海平,立刻快步过来,压低了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