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不懂英文,只是腼腆的笑:“他说了什么?”
姜素莹一边背诵,一边在积水边上转圈圈:“she walks beauty, like the night, of cloudless clis and starry skies” [1]
二姐姣斥道:“你呀,稳当点!”
姜素莹笑的更大声了,偏要念完这句诗不可:“——th llowed to that tender light,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水花被她踩得一片片扬起,贴在小腿肚子上,是胀鼓鼓的凉。
“疯疯癫癫的丫头!”二姐无可奈何,硬是拖着她上了车,笑声这才在停了下来。
眼下听了姜素莹的遭遇,卢主编更高兴了:“既然姜小姐见过黄先生,那简直再好不过,真真是缘分了!我手头倒是有个事情,刚好缺人去做。”
——知名诗人托尔基勒将于下个月访华,要于沪上短暂停留。这事是黄楚仁先生牵的头,新文报要派几名撰述前去访问,恰巧缺一名翻译。
对于这门崭新的任务,用卢主编的话说:“车马费和润笔费都十分丰厚。”
姜素莹是很愿意去的。她认为有手有脚自己挣钱,还能认识一些先生,比在家干耗着虚度青春强太多。
但若想离开天津,恐怕也是一件难事。没了张怀谨作保,她行动少了很多自由。在城里转一转还行,想要坐火车离开怕是不成。
“我考虑一下,晚些给您答复。”姜素莹犹豫片刻,没把话说死。
卢主编是爱才之人,临到她道谢起身的时候,又热情道:“不急,月底之前告诉我即可。”
从报社的小院出来,已过晌午。姜素莹没有坐黄包车,孤零零的走了一小段路。少了乌云和阴雨的阻隔,太阳直截了当的照下来,晒得人皮肤发红。
她越走,越开始有点怀念张怀谨了。
好好的同学情谊,倒被旁人一些跋扈的理由阻隔掉,想一想真的很不值得。况且如果有他在身边,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去上海了。
姜素莹这厢心事沉沉的走着,及到拐角处,街边响起小贩的叫卖声:“行行好,买枝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