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来了客人,廖海平倒也没太大反应。他安居一角,眼睛只管默不作声的阖上,似是要假寐。既没有提二姐逃跑的事情,也没有像老孙那般威胁姜素莹,好像真的只是打算送她一程。
活阎罗怎么会发这样的善心?
姜素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太不科学了。
做人须得审时度势,在闹清对方的初衷前,她并不打算一味莽干。趁着廖海平休息的档口,姜素莹抬手偷偷在窗上透开一条小缝,默默查看起周边的路。
从广南街到前场甸再到平津路,这条道到姜宅虽然绕了些远,但仿佛也说得通。
外面潮乎乎的空气涌进来,姜素莹看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在听到有人问“你拿的是什么”时,小小的吓了一跳。
她回过头,这才发现廖海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神色平和的望向她手中的皮包。
姜素莹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一时没有回答。
包里面装的不是杂物,是她才取到的翻译稿。因为来之不易、价值贵重,她在无意间捏得很紧,指甲盖都被压得发青褪色。
须臾的安静后,廖海平又温声问了一遍:“姜姑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空气陡然变得窒息起来。姜素莹上次见廖海平一个问题重复几遍,还是那日他拔枪射伤廖五之前了。
看来装聋作哑行不通。
姜素莹努力让面上显得镇定些:“是我去报馆领的文书。”说完试探的端详起廖海平的表情,生怕一句话没说对付,他就会动手。
廖海平并没有打算动手。
他单是点了点头:“姜姑娘一路念到大学校,是应该找一份好差事做。”
此话一出,姜素莹也算弄明白了:几日不见,廖海平显然对自己做过些功课,把她的底细摸得很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