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天刚亮的时候,他被一旁细细簌簌的动静惊醒。他从沙发上抬起身子,看见陆漫漫正蜷缩在电视柜的抽屉旁。她单手扶着肚子,单手在半开的抽屉旁翻找。
梁修远翻身下来,走近她,才能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察觉她的脸煞白,额间甚至布满了点点的汗珠。
“肚子不舒服?”他满脸关切:“要找什么?我帮你。”
“布洛芬。”她疼的没什么力气了,说话声有气无力。
梁修远走过去将客厅的灯开上,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接替了她的工作。
“我记得你以前并不痛经。”梁修远蹲在她身边,从她手里接过用完的水杯。
她将药片咽下,面无表情的解释:“清宫留下的病根,术后发炎,后来每次生理期都会痛。”她伸手从一旁的台面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嘴边留下的水渍:“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梁修远的眼眸一瞬间蒙了一层雾气,酸涩难忍的滋味从心头盘旋然后蔓延到骨骸。
“对不起。”他半跪在地板上,握在杯子上的手慢慢收紧,直到骨节因为用力渐渐没了血色。
“孩子的事儿,不怪你。”陆漫漫的心被一层薄膜裹住,闷得快喘不上来气了。她将梁修远盖在她身上的杯子掀开,起身打算回房。
她站起身,梁修远从背后将她圈住,他的手掌隔着睡衣的浅薄布料传递暖意。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能陪在你的身边。”他下意识的将她抱的更紧:“你一定很痛。”
是痛,那种痛是滴进血液里的,磨在骨髓里的,以至于,这些年,就算含下无数片布洛芬也散不掉的从身体涌出来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