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了仰头, 金湖上还有人开着摩托艇就着灯光驰骋。

“你不必费心琢磨说辞,我是不会回龙腾的。”陈半夏语气淡漠而坚决:“我跟他早就断绝了父女情分,是他让我见识到了男人的卑劣,如果不是他朝三暮四,我妈就不会抑郁到跳楼。我妈尸骨未寒,他转脸就把新人迎进门。想想真是可笑。”

纪北秋始终不发一言,这倒让陈半夏有些意外了。

“怎么?这就躺平了?都不挣扎一下吗?”

摩托艇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纪北秋凭栏而站:“老师所托非人。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当个说客。”

他落寞的样子,让陈半夏一下子明白了99zl。

“我听说,梁修远控股了徐氏。今天龙腾的酒会,他一定出席了吧!”她也俯下身,靠在栏杆上:“我猜,他跟陆漫漫大概率碰上面了。不然,你不会在这边黯然神伤。”

纪北秋难得袒露心声:“不,比这个更惨。”他望着平静的湖面,哑然失笑:“我被拒绝了,很彻底。”

陈半夏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从披在陈半夏的风衣口袋里摸出烟,点燃,香烟的猩红亮点在夜色中明灭交替。

他慢慢陷入了回忆。

“去北城的每一天,我一分钟都不敢懈怠,出身不好,可是我能拼命。我摸到了金字塔,以为可以喘口气,但一转头,身旁尽是黑压压的人头,我只能更努力,挤破脑袋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我曾经以为,这个位置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成功,可事实证明,我还远远到不了塔尖。可年少轻狂的时候永远不懂成功是无止尽的。为了虚无缥缈的成功,我放弃了我的爱情。事到如今,卑劣的我,已经不配拥有了。”

“如果,当年你没有选择事业,未必你们的爱情就能圆满。你能保证,郁郁不得志的你,不会抱怨曾经为她的付出吗?选择的魅力在于未知。而成年人要勇于承担未知的风险。”

纪北秋掐灭了香烟:“这话,她也跟我说过。”他转头,看了看陈半夏:“陪我喝一杯?”

陈半夏带他折回了刚刚的酒吧。

吧台的小哥给陈半夏递过来两杯威士忌,冲着她挤眉弄眼:“原来你喜欢禁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