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跟我炫耀梁修远有多在乎你吗?”

陆漫漫也笑了:“看来,苏总真的很喜欢擅自揣测别人的想法。只是对不起,我更喜欢基于事实本身出发,看来,我们终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先回包厢了,你自便。”

说罢,她甩干净手上残留的水渍,迈开腿打算离开。

苏吟跨步上前拦住她:“梁太太喜欢事实本身,这很好,所以我跟你的丈夫在一起生活过五年的这个事实,不知道你的丈夫有跟你细细交代,还只是一带而过?”

苏吟的咄咄逼人,让她渐渐有些恼火:“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苏吟甩干手中的水,这一场拉锯战中,她准确的抓住了压低对方气势的地方,自然不愿意放弃乘胜追击的快感:“梁太太,我跟您丈夫在一起的五年里,你的丈夫也曾极尽温柔的待我,年少时的情感之所以难忘,是因为它足够简单,我们一无所有,但眼里只有喜欢的那个人。”

苏吟撑在洗手台上的手慢慢放松下来,有那么一刻,她好像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片刻,她缓过神来:“不像现在,爱情也罢,婚姻也罢,都逃不过权衡利弊,我不相信,跟梁修远在一起的日子里,你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成熟,他的理性,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年轻时的疯狂跟冲动,还是你甘愿掩耳盗铃般活在被人爱情的光辉阴影之下?但我看上去,你并不是一个擅长甘于的人。”

陆漫漫甩开她的桎梏:“苏小姐,你不用为了激怒我,把自己置身回忆不愿意醒来,我奉劝你,勇敢的承认遗憾是常态,不然你这样偏执下去,大概率最后你只能带着你自认为美好的回忆说给心里医生听了。”

苏吟彻底被激怒,但脸上依然带着淡笑,眉眼之间洋溢着不怀好意:“审己度人啊梁太太,你现在不也在做假设吗?你在心里已经笃定了梁修远对我没有半点回忆了。可是,真的如此吗?鲜衣怒马的少时光,你确定他能过水无痕?”

陆漫漫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她很想据理力争,奈何找不到强有力的理由,她的确对丈夫的过去一无所知。

“你不妨直接问我。”

就在气氛胶着的时候,梁修远掀开门帘,声音由远及近,捡起了陆漫漫的手足无措:“苏吟,你说的对,过去的确无法泯灭,我至今都很感谢你曾经的陪伴。但……”

他停了一下,尾音拉的好长,待与陆漫漫默契的交换眼神后,才接上:“可是过去,它已经被现实覆盖了,我跟漫漫组建了家庭,我们都同样希望你能幸福。”

苏吟笑了,是那种堪比山河日落崩塌于前的绝望,周围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纱,框不住她这个局外人。

久别重逢,她确实有很多问题,还未问出口,但看着深爱的男人藏不住对另一个女人的关切时,答案早已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