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了片刻。
终究还是向知榆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白巧克力撕开包装,掰下一块塞进嘴里。
她递到纪柏惟面前,让他吃一块的意思明显。
纪柏惟伸出手接过,慢吞吞地咬了一块,含在嘴里没有嚼,就这么在舌头上化着。
“纪柏惟,我是医生。”向知榆看着他的眼睛,柔声说,“只要他躺进医院里,命就是我们的,必须救回来。”
纪柏惟低头摩挲着包装纸,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扩散,他想起多年前那个蓝色的夜晚,嘴里那时的味道是现在是一样的。
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晚的火光,男人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他想叫他起来,可喉咙像被人给掐住了,说不出话来,胸口处酸胀麻木,眼前渐渐有了雾气。
见她要走进去,纪柏惟叫住她:“向知榆,你没家吗?”
这几天他发现向知榆除了回去洗澡换衣服,其他时间基本都待在医院里,今晚看这架势还要在值班室睡。
向知榆脚步停顿,这话唐潮以前也问过她。
自从考上大学后,寒暑假和一些法定假期,向知榆都没怎么回过家,要么在外租房兼职,要么去外地民宿当义工。
过年也是,就除夕回去吃顿饭,第二天就回自己的出租屋里。
现在想想,高三毕业考上大学到现在,整整九年了。
向楠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劝她回家,演变成心里怨怼,跟她赌气。
只能借着刘开红的口,了解她的近况。
纪柏惟抬眸注视着她的背影,向知榆在女生里算高的,但身上没二两肉,从后面看非常清瘦,但背脊挺拔,头发利落绑起。
看着就嘴硬。
“嗯,没家。”
撂下这句话,向知榆把自己关进房间,阻断了纪柏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