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一身粘腻热汗的男生们没觉着冷,畏寒的温知礼在洗澡完之后,却是不适地微蹙了下眉。
两年多来每逢炎夏就要忍受几个月的漫长折磨,偏生他又抗拒被人知去半点弱处,便生生瞒了下来,装作无谓。
不过冬日来临之时,那寒彻入骨的冷意让温知礼无法再逞强,被子和衣服都生生加厚了一层,此般明显的模样常和他待在一块的颜不问等人不会看不出他怕冷,可他们被温知礼照顾容忍惯了,一时间里完全想不起反过来关照他,因而多数情况下,看着表情平静的温知礼,他们都不会想起此事。
所以温知礼从不提起,始终维持着毫无弱点的模样。
不过有意思的是,他的下铺是个安静文弱的眼镜男,日日夜夜心系的都只有学习一事,其他事半点都不稀得参与。
面对八人寝室里楚河汉界般划分出的两伙人,眼镜男谁都不搭理,可永不站队的他某次被温知礼意外地顺手帮了个小忙,自那之后姿态高冷的眼镜男倒是偶尔会同温知礼讲两句话。
且某日他突然起夜,撞见尚未入睡的温知礼,眼睛男疑惑,温知礼犹豫半晌后,告诉他有点冷。
眼镜男本想说,直接调高空调温度不就好了吗,但他忽然看见温知礼颇为无奈且难为的眼神,兀自懂了些什么。
自那之后,眼镜男常会自发替他调高温度,有人问,便说吹着冷。
温知礼知晓眼镜男的想法,无非就是同别人一样,觉得温知礼为照顾他人,亏待自己,是永恒不变的善解人意。
等他忍不住解读过剩后,接着就会做出类似于同情及其自我感动的行为,也不问温知礼需不需要。
每每面对这种事,温知礼心中都觉得好笑。
但他面上流露出的,却是无声肯定他人行为的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