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琴和她娘完全相反,一直认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他们。
重照想, 这点倒和他想的差不多。
重琴忽然弯下腰,磕了个头, “哥,我需要向你道个歉。”
重照回过神,神情微冷,“你不应该跟我道歉, 你应该去跟娘和爹道歉。”
重琴说:“没有用了,钟夫人早晚要把我丢出镇国公府,爹看在我我娘的面子上留着我。哥,你看,这样的境遇下,我不入宫我还有什么出路?”
重照捏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说:“爹没有把你做下的事公布于众,姜太医爹也会暗中处理掉,将来嫁人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非要入宫?”
重琴说:“非要入宫。”
重照手心炙热,重琴忽然发现他哥近日消瘦了不少,不再像当初从战场上归来、那般意气风发仿佛自己就像个小太阳似的模样,率性洒脱,傲气又高贵,那般夺人眼球引人注目。
他仿佛承受着什么压迫似的,两颊都陷下去了,背脊微弯,骨瘦嶙峋的手上还缠着一块白纱布,胸口的衣领扣得紧紧的,脖颈白皙,喉结微动。
重琴又想起,他哥身份特殊,又是嫡出,光芒万丈,以至于京城只知镇国公府二公子李重照,不知镇国公府庶出之女李重琴。
重琴微微闭眼,听见她的好哥哥慢慢地站起身,然后走出了祠堂。
她缓缓地松开手,里面是一朵粉色的簪花。她记事起第一份生辰之礼,是她的二哥哥送的。她第一次骑马,是她的二哥哥带她骑的。他们还放过风筝,踏过春天最烂漫的花丛,走过长安街最繁华的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