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作为一个多年间歇性社恐患者,基本能懂此刻李岩的心情。
以前给他拿了件外套,也是这样不太好意思收下。
“拿着吧,小东西,又不值钱的。你要是不拿,我自己也用不上啊。我冰箱里也有呢,放不下这两个哉。”她抛出经典话术。
李岩倒不是觉得东西贵而烫手不敢拿,只不过是没这样被人放在心上过,有一些不知所措。
若说一次两次关心,是沈青的客气。
那她这样时不时的关怀,就脱离了客气的范围。
他其实很少去想,在与他人的相处过程中,自己帮助了别人多少。他能记住的,只有别人帮了自己什么。
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就去世了。哥哥姐姐一大堆,要么搬去别的地方了,要么出嫁了,没人管他。
村里的邻居偶尔分给他点菜,他下次进城,就买肉回去给他们。
带自己入行的叔,在他小时候帮助过他,他尽己所能地回报,打算给他养老。
很多事情,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都能还就还。
唯独沈青这里,他不知所措。
沈青在他眼里大概是个蛮完美的人,她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懂。他没有东西可以还给她,也没有能力像她教自己上网一样,教给她什么技能。
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看着这两盒冰格,却陷入了慌张。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帮上她一次,给她带了她的快递上山,结果这快递是她买给他的。
唉,活了三十来年了,第一次遇见这样棘手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