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侠,久侯了。”狄雪倾站定在迟愿面前,红梅凌霜雪,清水出芙蓉。
“没有……不久。”迟愿拂手按了按面具,微微低哑了声音。
狄雪倾淡然浅笑,转身吩咐道:“郁笛,帮白女侠安顿一下。”
郁笛依言,将迟愿的行囊锁入柜中,又把钥匙交在迟愿手上。很快,望晴居外有弟子来请。单春将一袭厚软的白色裘皮披肩覆在狄雪倾身上。迟愿亦抖擞精神,陪伴狄雪倾前往皎晖楼赴宴。
皎晖楼中灯火通明,耀如白昼。三部正使、副使及各部机枢五人皆已列席等候。狄雪倾走进正厅,在正中主位安然落座。主位之侧,还临时加了一套桌椅,想来是为白月而设。迟愿会意,径自走去坐下。
阮芳菲面露悦色,拱手先道:“上次少阁主回来,先忙着验明身份,后又远去清州,都没来得及设宴洗尘。今日这一席,便算属下们正式恭迎少阁主回家了!三十年未见,也不知阁主是喜咸甜还是好辛酸。我便自作主张点了一十八道菜肴,还望能和阁主口味。”
阮芳菲语毕,拍手上菜。俄而,众人面前菜色齐备酒香扑鼻。张照云先提杯敬酒,恭迎阁主归返霁月阁。孙自留和富扬尘也立刻举杯而起,各道本部对狄雪倾的欢迎之意。
狄雪倾也不客气,依旧端坐如初,轻拾面前酒杯,道:“请。”
待众人尽饮佳酿坐回椅中,狄雪倾目光清冷扫过堂下,道:“诸位既奉我为阁主,今夜我便有两桩要事,需说与诸位知晓。”
孙自留满面堆笑道:“阁主小姐有甚要事尽管知会,我等定当鼎力支持。”
狄雪倾轻瞥张照云,淡道:“此去碎雪大会,正青门和旌远镖局于正云台上公然羞辱霁月阁,甚至将我这一派之主唤作妖女。究其原因,不过是抓着掌命部杀人的买卖不放。”
张照云闻言,锁眉不语。
副使尤速将酒杯重重一放,怒道:“哪个挨千刀的敢如此造次?信不信本使连夜带人灭他满门!”
“坐下。”张照云低声呵斥。
孙自留笑着饮了一杯酒,悠哉道:“我听说了,确有此事。就是正青门金英之和他家那个混小子金泽九。不过……”
孙自留话锋一转,又道:“我还听说,除了金英之当日自刎而亡,金泽九和他那几个平辈兄弟没出三日就全死光了。就连义剑尊古英安也不知被什么人一起抹了脖子,伤口切得稀烂,鬼都认不出来喽。这不,三个多月都过去了,正青门还气急败坏的满江湖捉拿凶手呢。”
迟愿闻言,垂下眼眸,默默在指尖转动小巧酒杯。
尤速开怀啐道:“死得好,死了活该!”
孙自留调侃道:“义剑尊加正剑四君子,正是笔灭门买卖,不会是尤副使你……”
“可不是我!”尤速立刻否道:“别人说什么都行,掌秘使你是消息头子,万不能胡乱讲话。”
孙自留哈哈一笑。又道:“后来旌远镖局不是也被杀了几十口么,传言又是银冷飞白所为。看来啊,得罪我们霁月阁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就叫神明有眼,天道昭彰。”
“唉。”富扬尘边点头边叹道:“都怪那劳什子的银冷飞白,他可杀得痛快,我在旌远那还存着一批货,害得现在都没人给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