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尽管没有抱有希望,迟愿还是想试着问一下。
狄雪倾果然未答。她将黄花梨木盒收了回去,又从盒中深处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油纸包,招呼道:“西辞。”
顾西辞应声而来,把那油纸包层层打开。
迟愿看见纸包里放着三块松软甜糯的三色糕,料想该是那送药女子的一番小巧心思,不由微微感到尴尬,一时无言,垂下眉睫。
顾西辞却似早已习以为常,捏起一块三色糕放进口中安心享用。
迟愿浅蹙眉心。
看来,那女子不是第一次在盒中放进三色糕,狄雪倾也不是第一次把她的一厢深情贱送他人了。
见迟愿目不转睛的盯着顾西辞看,狄雪倾揽着手炉,调侃道:“怎么,提司大人也喜食三色糕么?”
“不是。”迟愿敛回心绪,正色道:“银冷飞白此番跳过狄阁主另谋他人,实在令人生疑。无论如何,阁主都是收过银冷飞白令的人,此行阳州实不应疏于戒备。”
“哦?”狄雪倾眉目轻扬,饶有兴致向迟愿道:“不知大人此言何意?”
“我的意思是……”迟愿正想说要和狄雪倾同行阳州,忽在狄雪倾唇角捉到一抹明知故问的玩味笑意。
迟愿心神一恍。
她本意是先留在狄雪倾身边,也好进一步去查狄雪倾背后的暗流。怎么现在又有种被狄雪倾算计到了感觉?该不会是狄雪倾欲擒故纵,嘴上故意说分道扬镳,心里却正等着她要求结伴而行呢吧?
而此刻,狄雪倾依然看着迟愿,似乎坚持要听她把话说完。
迟愿不甘就此落入狄雪倾的“新圈套”,眉目一凛,义正言辞道:“我的意思是,狄阁主此去阳州一路当需慎行。”
“好,大人美意,雪倾心领。”狄雪倾浅笑着点了点头,左手抚袖右手舒指,将迟愿的视线引向门边。
忽然被下逐客令,也算意料之中。迟愿欲言又止,深看狄雪倾须臾。但狄雪倾却似再无意与她多言,迟愿无奈只得起身。
“提司大人。”在迟愿拉开房门时,狄雪倾叫住了她。
迟愿略略回眸。
狄雪倾漫不经心道:“我与西辞,明日巳时出发。”
迟愿未有回应,只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藏进微微扬起的唇角,转身离开了这间温暖的房间。
确定迟愿走远,顾西辞关好房门,转身问狄雪倾道:“她,信了?”
狄雪倾目光如水,把药材从黄花梨木盒中一一取出,合上盖子,淡道:“无所谓。”
待到第二日天明,顾西辞已经备好一辆新的马车。箫无曳听闻狄雪倾要到阳州去,自是百般恳求要求同行。
且不说小姑娘久居冷清避世的凌波祠,想去大炎最富庶繁华的州府见见世面。便是只为尝一口阳州望江楼的竹里白,她也不会错过这次大好机会。
被箫无曳扯着衣袖央求,狄雪倾颇有意味的瞥了眼在不远处默默备马的迟愿,终于同意让箫无曳坐进她的车與中。
于是,顾西辞驾着马车一路东行奔赴阳州。迟愿则像从正云台出来时那样,继续不远不近的随在狄雪倾车后。也算如狄雪倾所愿,她们各走各的。
数日后,四人安然到达阳州首府临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