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离开上海时,她提出要亲自回西江路上取家当,也被一票否决了。廖海平虽然没有亲口说不行,但他唤来了老孙:“把姜姑娘的衣服收拾妥当,速去速回。”
他是一步也不打算让放姜素莹走。
姜素莹公寓里的东西并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能置办的无非是书籍和衣物。
哦对了,还有一条狗。
老孙抱起红果的时候,还被它的小模样吓了一小跳。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丑的畜生,红不啦叽,一脑袋疙瘩,跟头卷毛狮子似的!
不过姜姑娘喜欢卷毛狮子,廖二爷喜欢脾气野的。这俩人倒还真是一对绝配——能把缘分生拉硬配到这个程度,老孙觉得自己简直要成为一名磕学家,可以著书立作了。
姜素莹睁眼醒来时,天还远没有亮。
她又犯起了失眠症。
顶头是墨绿的织锦帐子,四周没有点灯,无垠的黑。屋子里漂浮着厚重的沉香屑味,吸进肺里胀起来,是一种沉甸甸的老旧。
架子床不比席梦思,纵是多垫了层褥子,依旧坚硬得像石头。姜素莹睡不惯,整夜就是做梦,欠身起来之后,骨头里都是散的。
小狗在床上打了个滚,清脆的“汪”了一声。
姜素莹捋顺它头顶的软毛,低声嘱咐了一句:“嘘,别把人吵醒了。”
只是她没能如愿,这一点动静还是叫旁人听见了。
春红立刻从外间的榻上爬了起来,瞅了眼时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姜素莹:“现在还没过五点钟,姑娘是口渴了么?”